苍凉的号角声连绵不绝,点燃了战士们的斗志,催促着他们奋勇向前。蛇人的数量似乎可以随时把小小的肯特部落淹没,斯内克族大军覆盖了地面,苍穹之下厚土之上,触目之所及,都是一片青黑色的海洋。蛇人发起一次又一次浪潮一般的凶猛攻击,猛烈拍打已经渐显残破的肯特石墙。石墙下的护城河已经和填的差不多了,仅剩下两尺来深的浅水,早已经被搅动成了一个烂泥塘,浑浊如稀泥一般的浅水不时把一个又一个从石墙掉下的战士吞没,冒起一片又一片血色的花朵。大大小小的石块如同落雨,其中还有很多破盘大小的巨石,更夹杂着刚刚从房顶上拆下来的梁木,呼啸着就从石墙上砸落下来。一声又一声地动山摇的闷响中,这些最原始的防御手段把蛇人的血肉之躯直接砸进稀泥当中,凄厉的哭号和濒死之时的惨叫此起彼伏惨烈的厮杀让攻守双方的战士已经失去了最直接的感官,似乎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到,完全就是凭着本能在疯狂劈砍,誓要杀死视野当中不属于自己同一阵型的任何生命,杀光为止,或者直到自己被敌人杀死。“城弩,射击远处的破城锤!”在道格拉斯的命令声中,萨菲隆和十几个蜥人战士拼命转动绞盘,把巨大的城弩之弦渐渐收紧,力图将渐渐靠近的破城锤射开。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有一个蛇人顺着云梯从垛口攀了上来,弯刀一挥,那前边那个蜥人的脑袋砍下来多半个。狂吼声中,蛇人一跃而起,杀入蜥人群中。他的身后,正有更多穿着青黑色皮甲的斯内克族战兵顺着这个缺口攻上石墙。以石墙为主体的防御体系被突破了。蛇人似乎看出这一带是整个防御体系当中最薄弱的环节,专门砍杀身材瘦小战斗力不足的利德族蜥人。利德族的蜥人头领萨菲隆正在调整城弩射角,眼看着自己的族人被蛇人疯狂砍杀,也不知从哪里爆出的血气和豪气,猛然抽刀在手,一刀斩断城弩的一根转轴,猛然将城弩对准了正顺着缺口蜂拥而上的蛇人。眼珠子通红的萨菲隆再也顾不得城弩的弩弦是不是已完全收紧,猛然回手一刀,将城弩和上线绞盘之间的皮索斩断,爆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怒吼:“去死啊!”城弩的粗弦虽然还没有完全收紧,蓄力还不到最佳状态,但已足够把冲到近前的蛇人给射飞了。讲过改造的箭矢完全就是超大号骑枪的变种,带着无以伦比的速度和力量飞射出去,直接就将眼前的蛇人给洞穿了。特大号“弩箭”余势不消,带着已经“串”在箭杆上的蛇人继续向前,在接连洞穿了两个蛇人之后,因为蓄力不足初始速度不够,已经发生了偏转,顺势一扫,就把七八个立足未稳的蛇人带落下去。“杀——”狂吼声中,素来胆小的利德族头领挥刀向前,带着他那些以懦弱支撑的手下加入混战之中,把仅剩下的几个蛇人砍的四下奔逃。萨菲隆割下一个蛇人的头颅高举过顶,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勇武一般,任凭温热的鲜血滴滴答答落在自己的脸上,依旧狂吼不休:“杀,都杀光,利德族天下无敌——”连战斗力最弱小的蜥人举着蛇人的脑袋喊出了天下无敌的妄言,被这位与巨龙同名的蜥人首领所鼓舞,肯特勇士们的士气陡然爆棚,喊声之声响的震天动地。险象环生的局面登时为之一缓,几处已经攻上来的蛇人渐渐被压缩到一个死角。战斗惨烈到这种程度,所比拼的已不是战略布局和战术安排,完全就是双方战士的血气和勇气,现场爆发出来的战斗力已经开始决定这场战斗的胜负。因为战士杀的太猛,不仅蛇人出现了指挥不灵的状况,就连肯特部落的守军都出现了同样的迹象。完全是因为战士们战斗的太疯狂了,道格拉斯的命令已经不能再被准确冷静的执行下去。石墙上的战士们已经打出了全力,他们是用命在拼。这就是小小的肯特部落所爆发出的惊人战斗力。耀眼的斗气之光陡然而落,道格拉斯挥舞着紫英战刀,将最后一名蛇人砍为两段,一脚就将还在喷涌着鲜血的尸体踢了下去……激烈的战斗已经白热化!自始至终,远道而来的四级祭师都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早已经被惨烈的战斗吓的站不起来了。蛇人已经疯了,正踩着同伴的尸体呐喊着怒吼着汹涌而来,不时有流星一般的箭矢带着摄人的啸声从天空划过。每一个瞬间都有鲜活的生命在刀枪之下化为尸体,地上各种族的尸体已经层层叠叠密密麻麻,丢了四肢的、肚破肠流的伤者更不在少数,谁也不敢保证能活过下一个瞬间。虽然身为战争祭师,史提夫霍格却是头一回见到这么惨烈的大战。以前的部落虽然也曾经有过争斗,但和眼前的战斗比起来,那不过是可笑的群殴罢了。亲临战场,亲眼目睹战争的残酷和血腥,亲耳听到夺命的利箭所发出的尖啸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素来骄傲的史提夫霍格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渺小。就好像一只自认为强壮的蚂蚁被卷入从山崖上冲下来的洪流,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史提夫霍格终于知道了自己到底有多么的微不足道和不值一提。身为祭师的骄傲和自负,在血腥惨烈的大战中,已经像暴风雪中的长春花那样片片凋零支离破碎家族的族徽!因为战乱的缘故,史提夫霍格和他的家族一起离开了自己的领地,辗转来到远行之森。因为是外来者,一度受到排挤,已经彻底被边缘化了。那朵代表着霍格家族的长春花已不那么美丽灿烂了。身为一个祭师,连胆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