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未尘听到“子书青”三字,心头一震,颤抖着问道:“青儿……青儿没有死么?”
杜白知道子书青和关未尘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不过危急关头不及细想,狠命拍打着马逃命。
不过背后追着的荒奴人,个个骑术精湛,哪里会放这两人离开?眼看着渐追渐近,七名荒奴士兵同时举弓瞄准,齐射之下,两人一马再难避开。
杜白一咬牙,一只手抱住关未尘,半扭过去身子,持剑将箭极限一一击落。荒奴士兵吼着什么,再次张弓搭箭,杜白马上颠簸,这种姿势难以持久,又复回过神来,急切道:“关前辈,还能动么?帮我抓一下缰绳。”
关未尘本来已是力竭,见杜白如此舍命相救,又乍闻子书青未死,当下点了点头,奋起余力,牵住缰绳,不过也只是勉力维持前进方向。
杜白再扭过身来,第二轮射来的箭又被杜白一一击落。只是荒奴人射出的箭势大力沉,杜白一时间右臂发麻,情知再这样下去,自己和关未尘都要死在此处了。
荒奴人发一声喊,将弓挂回身上,抽出刀来散开围了上来,眼看渐渐接近。杜白自忖马战自己不是荒奴七人对手,不过若是要下马步战,又很难逃脱,不禁失了主意。
正危急时,前方又冲出三匹马来。杜白全神贯注提防后面,听到前面的声音无暇顾及,不过心下一惊,暗道“吾命休矣”。关未尘也已看到,心中想着必不能让杜白为救自己而死,当下一咬牙,打算片刻之后直接跳马砸向前面三人,若能拖延一时半刻,杜白自然能够逃脱。
谁料荒奴人口上也是发一声喊,竟然放缓了速度,同时包围圈再次扩大,看情形竟然是要将前面三人也包围在内。只听荒奴士兵领头的那汉子叫道:“前面不相干的人速速避开!官军捉拿荒奴细作!”
杜白喜出望外,知晓前面三人与荒奴士兵并不相识,连忙跟着大声叫道:“前面好汉,我等被荒奴人追杀,还望援手则个!”
只听前面人“咦”了一声,而后喜悦大叫道:“是老白!”
杜白听到这个声音,精神一松,也不转头去看,大叫道:“他奶奶的!林大哥,快来帮我弄死这群荒奴士兵!”
前面那三人,正是林勇、胡烨和王庐东,放心不下杜白,故而跑到河间府左近必经之路上看着,又不敢离得太近坏了大事,只能在此处徘徊,此时恰巧遇到了杜白。
杜白对关未尘说道:“关前辈,是咱们自己人。劳烦关前辈直冲过去。”
关未尘松了口气,感觉浑身乏力,知道自己是失血过多,强撑着一口气,控着缰绳向前冲去。
林勇、胡烨和王庐东飞马前来,越过杜白,放缓了速度。只听荒奴人也发一声喊,速度更慢,最终停下来与林勇等人对峙。会说宋话那人大声喊道:“你们是什么人?”
林勇三人不敢怠慢,紧紧盯着那几个人,林勇啐了一口,答道:“老子是谁用得着你们管么?”
那几个荒奴军士对望一眼,想起方才关未尘勇武异常,杜白也是异于常人,心中发憷,最终调转马头,向北疾驰而去。
王庐东看向胡烨:“胡大哥,追么?”
“追什么……荒奴人马快,又善骑射,咱们追过去会吃亏。既然老白救下了,还追他们作甚?”
林勇咋咋呼呼跑到杜白马前,问道:“老白,你跑去给五神盟送信,怎么和荒奴人打起来了?”
杜白咧了咧嘴:“别废话,我背上中了两箭,帮我取下来。”
杜白翻身下马,又扶了关未尘下马,关未尘道了谢,眼前一黑,委顿在地。杜白连忙扶着关未尘坐下,口中焦急叫道“关前辈”。
林勇等人都已下马,连忙撕下衣襟,为关未尘和杜白包扎伤口。杜白介绍道:“这是子书青的师父,小关羽关老前辈。”
林勇三人都是大感意外。关未尘苦笑道:“青儿劳烦你们费心了。”
胡烨粗通医术,为关未尘把了把脉,只感觉关未尘脉象虚弱,显然是失血过多所致。眼看着关未尘还在流血,已然渗透绑住伤口的布,胡烨大感慌乱,问道:“关前辈,您感觉如何?”
关未尘笑了笑,答道:“无事。你们叫什么名字?”
众人各个说了自己的名字,关未尘笑道:“若再早十年,我定然听过你们的名字。老了……老了。”
说到这里,关未尘又话锋一转,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的伤不要紧。青儿在哪?咱们速速回去吧。”
胡烨担忧得看向关未尘,关未尘摆摆手:“少时闯荡江湖,经历多少生死。后来从军,绝境之处也活下来了。我的伤不碍事。”
胡烨点点头,看向杜白。杜白笑了笑:“好,咱们回常山。”
一路之上,关未尘都在闭目养神,时而问几句还有多远,众人只好答道快了。眼看着日头从南向西,众人终于到了常山府,进了城,直奔赵家宅邸。
关未尘此时睁开眼睛看了过去,笑道:“当初与众兄弟驰援赵家的事情还历历在目,再进赵家已是十余年后。”
杜白笑道:“上德大师也是如此感慨。”
关未尘又复闭上眼睛,呢喃道:“二哥……”
赵家早有人报至赵老爷子等人,杜白下马和胡烨一左一右扶住关未尘,大声叫道:“快请大夫来!”
孔素素先跑了出来,见到关未尘一愣。赵泽和赵既随后出来,赵泽眉头微皱,感觉杜白扶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