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仲远伤势虽重,不过即便郭谦明、郭叔孝父子齐上,也并非赵仲远的对手。
三人冷了下来,不过郭谦明和郭叔孝并无拔剑动武之意。郭谦明长叹一声,说道:“横江飞将身体异于常人,伤势好的极快,我们这些三脚猫功夫,不是他的对手。”
郭叔孝跟着点头道:“不错。我等连剑都未来的及拔出,便已被赵前辈击倒,当真是奇耻大辱。”
赵仲远心中感动,放开雪玉剑身,抱拳道:“赵某多谢郭家。”
郭谦明莞尔一笑,问道:“赵侠士却不怕我父子偷袭么?”
赵仲远慨然长叹:“与朋友交,若精于算计,也太没意思。若两位真是此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赵某全力之下,也有信心和两位拼个两败俱伤。不过,且不说左相大人已与云将军冰释前嫌,便算是互相敌对,最终的敌人都是荒奴,我们在此拼得你死我活,徒增笑耳。”
郭谦明点点头,叹道:“若非赵侠士与小老儿阵营不同,小老儿说什么也要让小儿跟着赵侠士去长长见识。”
郭叔孝憨厚一笑,说道:“日后有的是机会。赵前辈对我下手重些,我皮糙肉厚,扛得住。对我老子下手轻些,别打坏了他。”
郭谦明眼睛一瞪,斥道:“你这就是小瞧了你老子了。想当初啊……”
话音未落,从外间跑进来一个小厮,口中叫着:“老爷!三少爷!大事不好了!有一伙人跑到庄子上,非说要些盘缠,我等遵照老爷指令,给了些许银子干粮,那伙人嫌少,发声喊,砸了咱们客厅的桌椅板凳。”
郭叔孝怒道:“这是何人,竟然在郭家楼撒野?”
赵仲远皱眉道:“赵某伤势轻了许多,这便有人来试剑,当真是再巧不过。”
郭谦明笑着对赵仲远道:“不劳烦赵侠士。些许地痞无赖,我们见得多了,叔孝这么些年的功夫不是白学的。若让人知晓了赵侠士在此动手相帮,我便无法向左相大人交代了。如此看来,赵侠士这顿拳脚,我们父子俩算是避过了。赵侠士重伤未愈,小老儿还是觉得,赵侠士再休养几日,方才稳妥。小老儿于别处再觅清静之处,如何?”
赵仲远点头,深以为然,见郭谦明和郭叔孝成竹在胸,且自己也知道两人皆已半只脚踏入了“高手”行列,于是只是一叹,抱拳道:“赵某已叨扰郭老伯数日,怎敢再添麻烦?赵某无碍,思念云将军得很,就此别过。”
郭谦明让郭叔孝先行过去,自己亲自送赵仲远出了后门,旁边早有人奉上了银钱马匹。赵仲远见这一切井然有序,显然是准备已久,心中感动,抱拳道:“赵某要事在身,对郭老伯有些许隐瞒,还望莫怪。若日后有缘,赵某定当回来,与郭老伯和叔孝兄弟一吐衷肠。”
郭谦明抱拳答礼。赵仲远翻身上马,只见这马好生神骏,心中暗叫一声“好马”,而后面向郭谦明,再行一礼,说道:“赵某去了,劳烦郭老伯向叔孝兄弟和……和……向叔孝兄弟说一声。”
郭谦明笑着答应。赵仲远一抖缰绳,那马去得飞快,直直向北而去。郭谦明叹了口气,想想性格本娇纵无比的郭琰,此次竟然哀啼婉转,连“只求常伴左右”这种话都说了出来,显是动了真情。郭谦明长叹一声,想着先去和郭琰说一会话,正待举步,只听得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打斗声渐行渐近。郭谦明心中一惊,暗道:“这是遇到硬茬子了。”
郭谦明连忙向前厅行去,方才过了一个回廊,只见郭叔孝身上带伤,跌跌撞撞而来。郭叔孝看到郭谦明,口中大喝一声:“爹爹,快走!”
郭叔孝身后跟出两个人来,一个高高壮壮,手持一口方刀;一个不足五尺,脸上遮了一整个青铜猛虎面具,手中并无兵刃,腰间挂了一柄长剑。
那猛虎面具笑着说道:“道爷不爱与人争斗,你这厮偏偏要来装什么大头蒜,那便休怪道爷手下无情了。你这小子手上有点东西,竟然能伤了神鹰那个小贱人,道爷自己可打不过你,只好叫了师弟同来。不过你也太不讲究,打便打,叫什么爹娘叔婶前来助阵?”
高壮汉子眉头一皱,冷声说道:“他要行善,我们便容他们行善,废什么话?”
郭谦明蓦然记起了江湖上近年来有一段话。
“犬在后,狼在前,神鹰展翅上青天。若说其人还不死,双猛虎,一蛟龙。”
“五神盟!”郭谦明心中暗叹,知道今夜不知如何收场了。
却说赵仲远骑马远行,心中对郭家众人依然有些担忧。不过转念一想,郭家父子武功也不弱,只要不遇到武林中一流人物,也不好吃亏。
赵仲远渐向北行,很快便过了河间府。路上过了河间府,竟而遇到了许多逃难之人。赵仲远长叹一声,下马拽住一个老人问道:“你们是哪里来的?荒奴人还在猖獗么?”
老人急着走,擦了擦汗,说道:“嘿!荒奴人?荒奴人走了,河间府来了。河间府走了,大名府来了。好不容易盼着都走了,朝廷军又来了。荒奴人杀人的时候不来,杀完人了倒抢着来?没一个好东西。”
赵仲远紧皱眉头,心中焦躁,还是耐着性子听完,严肃说道:“朝廷军并非如你说的乌合之众,你若不清楚,便不要乱说。”
老人本来虽然不耐,不过还算平和,听到赵仲远这句话,突然愤怒起来,向着四周吼道:“大家过来听听!这个人看似人模狗样,竟然净说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