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朗晴天,紫云悬顶,太阳才刚刚升起,刘尘便已经起了床开始练功。
依然是方寸间的童趣院,小时候觉得很大,如今长大了,便觉得狭小,不过刘尘并不在意这些,只是十年如一日地坚持练功,练了这么久才到悟空唯我境入门,显然是有些慢的,虽然吴仞山一直都说他有天分,但刘尘知道,自己实在是没有武学的天赋。
露水才走出屋子的时候,刘尘已经练了起来,随着年龄的增长,露水已不用像小时候那般无微不至地照顾刘尘了,现在她更多的做些日常家务,甚至就连说话都少了很多,回想起来,这一切好像在吴亦菲后就开始了。
“早啊,尘儿哥!”露水莞尔一。
刘尘正在练双龙剑法,不便说话,朝着露水点头一笑。
这双龙剑法是江湖中很寻常的剑法之一,创始人不祥,此剑法适用于双剑侠客,但刘尘没有其他的可练,只能先拿这部剑法来凑合。
原本吴仞山大打算将刺时剑法传于刘尘,但是这剑法既神秘又霸道,刘尘功力尚浅,不适合练习。府藏书也不多,其中剑法更是只有寥寥几本,挑来挑去,也就这本双龙剑法稍微有用些。
露水不想打扰刘尘练功,拿了东西便离开了童趣院。
没过多久,露水忽然急忙跑回童趣院,欣喜叫道:“尘哥儿!他们回来了!”
“谁回来了?”刘尘起初没反应过来,但转念一想,立马笑得合不拢嘴,问道:“师父回来了?”
露水开心不已,点头如小鸡啄米。
刚一确定,刘尘就迅速收剑,施展轻功朝前厅跑去。
人还未到,刘尘便大喊一声“师父”,等他站定,这才发现大家并没有任何开心之情,反而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担忧和失望。
“尘儿!”李慕生如今已是三十多岁的大男人,陪同吴亦真十多年,让他脸上增添了些许沧桑之感。
十多年前走得匆忙,李慕生对刘尘的印象还始终停留在那个四岁小男孩儿阶段,而如今,刘尘已经长成一个英俊潇洒的男子,脸上英气未发,看起来稍显稚嫩,但结实的身体已经不容他人小看了。
“大家怎么都愁眉苦脸的。”刘尘环顾一圈,才发现只有自己笑得停不下来。
“因为你亦真师叔没回来。”李慕生短叹一声,对着吴仞山说道:“师叔也不必担心,亦真身边有嘉钦大师在,不会出什么意外的。”
吴仞山眉头紧锁,不安道:“若真如你所说,只怕真儿已经魔心难泯,无可救药了啊。”
“师叔太悲观了。”李慕生笑道:“自从嘉钦大师找到我们,亦真的魔性就被压制很多,嘉钦大师佛法无边,不会让亦真堕落下去的。”
吴仞山看了妻子一眼,后者已是泪水涟涟,他将妻子搂进臂弯里,强颜欢笑道:“不管怎么说,慕生能回来就是天大的喜事,大家都别哭丧着脸,老钱去准备好酒好菜,今晚痛痛快快喝一顿!”
钱总管应了一声,默默退下。
刘尘想要拉着师父好好说说自己如今的变化,结果一出手,没抓到李慕生的手,只摸到一截空荡荡的袖子。
刘尘大惊,捏着袖子看了又看,瞪大眼睛问道:“师父,你左臂呢?”
李慕生苦笑一声,道:“三年前你亦真师叔魔性爆发,为师想要阻止,结果被砍掉半条手臂,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刘尘一时无语,心中感到万分难过,只拉着师父半截空衣袖良久不说话。
“男子汉大丈夫,丢了半臂算什么?不必难过,为师这不还有一只右手吗?”李慕生开解道。
吴仞山走在旁边,心中也感到愧疚,一手搭在李慕生肩上,沉重地说道:“辛苦了,慕生。”
“师叔也不必在意,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李慕生依旧笑着,丝毫不在意自己的断臂。
晚饭席间,吴仞山和李慕生彻底抛开一切不愉快,两人痛快喝起酒来。
李慕生这一路虽说辛苦,但也长了不少见识,遇见了形形色色的人,和各种势力的人交过手,武功大有精进,现在已经是至臻境小圆满。他一边喝酒,一边讲述着一路上的奇遇,讲他如何对付拦路打劫的强盗,讲他如何压制魔性发作的吴亦真,还讲他沿途碰到的美女,以及那人间绝美的风景。
吴仞山和刘尘就坐在旁边仔细听着,吴仞山同样也是海量,酒一杯又一杯下肚,但刘尘还没喝过几次酒,这才喝了三四杯,就觉得脑袋晕乎乎的,为了听故事,便不敢再喝。
等到李慕生兴致勃勃讲完这一路的故事,最后才委屈巴巴说起了一路的坎坷。为了活命,他和吴亦真不得不吃虫子,啃树皮,只因身无分文,还不敢靠近村庄,就怕吴亦真见人之后魔性爆发。
说起吴亦真魔性大发,砍断他的左臂,那时他真有杀了吴亦真的想法,但最终还是坚持了下去,他曾多少次想过要放弃,离开这个魔神,但心中的信念和肩上的责任,让他坚持了下去。
等到故事说完,李慕生已醉的不成人样,刚好夜色也深了,吴仞山便叫人扶李慕生回去休息,他不在的这十多年,他的小院每天都有人照料,这都是吴仞山安排的,就盼着他回来的这一天。
送走李慕生,吴仞山摸了摸刘尘的脑袋,说道:“你也回去休息吧,明早可别荒废了练功。”
刘尘默默地点头,自从知道师父断臂之后,他就再也开心不起来,不知为何,看到师父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