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秘书将绪良的行李搬下车放好后与之道别,他看着消失在门后的身影又忍不住地抬头看了一眼。
古朴厚重的牌匾端正的挂在门额处,上面苍劲有力的刻着‘绪府’二字,这样一处古韵沉沉的府邸他除了子晋王家还真没见过别的。
光是一处牌匾就能让人肃穆敬仰,这绪家究竟是什么来头?
……
“小小回来啦”绪妈妈开心的将绪良迎进门,本在庭院下棋的两位男士也急忙赶到了正厅。
宽阔的正厅四四方方,入门正对着雕工精湛的板壁,板壁正中挂了一幅画着山水的中堂画,画的两侧是一副对联,上联曰“事到无心皆可乐”,下联曰“人非有品不能闲”,横批“知足者常乐”。
板壁前放有雕刻回纹的楠木长条案,案前摆着因年代久远而泛着淡淡光泽的八仙方桌,方桌两边各放了一把太师椅,堂中央两侧摆放着对称的四个小方几和四把椅子,整个正厅古色古香极具韵味。
“你这丫头,有多久没回家了?”绪家爷爷拄着木雕的龙头杖自堂后走来,绪爸爸紧随其后。
“你比我还忙吗?”绪琰看着自己亭亭玉立的女儿颇为不满。
绪妈妈看着那祖孙三人满心满眼都是愉悦,她吩咐早已候在一旁的汤嫂上茶点,自己扶着绪家爷爷在太师椅上坐下。
“我当然比你忙啊…”绪良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他一天到晚喝喝茶、品品酒、下下棋…就这样他还觉得自己忙吗?
“哼”,绪琰淡淡一瞥,绪良缩了缩脑袋,伸手拿过茶碗挡住来自父亲大人的视线。
绪妈妈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姑娘,怎么看怎么顺眼,越看越开心,直把眼睛都弯成了月牙,“小小怎么今天有空回来了?”
绪良看着年近六十却依然风姿绰约妈妈不禁撒娇道“我想你们了呢…”说罢,便放下茶碗蹭到母亲身边像个小孩子似的抱了抱绪妈妈。
绪妈妈本就多愁善感,当下竟是连眼眶都红了,绪琰看着也是十分无奈,他佯装生气地瞪了一眼绪良,抬手作势要打她,“快一边去,惹我夫人伤心。”
绪良咻的一下放开绪妈妈,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她随手拈了块糕点放进嘴里,哎…还是家里的好吃。
“小丫头回来待几天?”绪爷爷坐在主位上问绪良。
绪良紧忙咽下最后一口糕点,看着绪爷爷回到,“明天下午就得走了,后天是周一呢。”
一听自己宝贝孙女在家不过一个晚上就又要回去,绪爷爷有些生气了,“那什么劳什子单位,休假也未见你休过…”绪爷爷瞪了一眼绪琰,“女娃娃都是娇养长大的,你倒好,让小小学金融,这下好了,忙的家也不回了,男朋友也没了…”
绪琰看着正在发火的老爷子,也是不敢顶嘴,只能小声嘟囔,“我怎么知道会连男朋友都没了…”
“小小,那单位咱不去了!”绪爷爷说的干脆,然后从腰间拿下了一把古铜色的钥匙递给汤嫂,汤嫂看着那钥匙愣了半晌也没敢接,她小心的转身看了一眼绪琰。绪琰见他爹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吓的急忙向汤嫂使了眼色。
汤嫂将那钥匙恭敬地接过交给绪良,绪爷爷见状才收敛了怒气,他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宝贝孙女说:“从库里随便挑一件去”。
绪良万分疑惑的看看钥匙看看爷爷再看向爸爸,绪爷爷见绪良坐在那里冒傻气,便笑道:“我绪家还用的着小丫头赚钱养家?”
绪琰不愿意了:“爸,您不能这么惯着小小…”
绪琰话还没说完就被绪爷爷打断了,“我宠我孙女怎么了?”
绪爷爷看着疑惑的绪良,有些骄傲地说:“小小,明儿我就带你把那挑出来的物件卖了,够你半辈子吃喝不愁了。”
“……”
绪良浑浑噩噩的听着绪爷爷和绪爸爸你一句我一句,心中无比纳罕,他们家何时这么富贵了?
……
最终,绪良当然不会去挑什么宝贝,在爷爷没注意的时候她就将钥匙塞给了她爹。
且不说卖什么宝贝物件,绪良的归家还是让两位男士心情无比愉悦的,于是午餐席间便喝了几杯小酒,眼下也是有些困意。
饭毕,两位男士纷纷回房休息,绪妈妈让绪良也去歇歇,饱餐一顿的绪良有些晕沉便也听话的回了自己房间午睡。
……
秋日的阳光和煦而高远,洒在庭院里那两棵桂花树上落下点点金辉。白色、橘色的桂花层层叠叠将那枝头压得都有些微垂了,清风拂过,满园尽是馥郁心脾的花香煞是好闻。
午休结束后的汤嫂挎着小竹篮自抄手游廊穿过来到桂花树下,她准备摘一些新鲜的桂花给小姐做她最拿手的桂花糕。这桂花糕她从绪良换掉乳牙后就开始做了,因为小姐爱吃,她一做便是十几年。
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迅速而轻盈,汤嫂抬头看原来是看门的小六。小六是被绪家老爷子捡回来的孤儿,绪家上下老爷子最大,于是小六的到来也没人敢说什么。
老爷子先前还准备了好些东西送他念书,可小六死活不爱学,偏要上什么山学什么武艺直是把老爷子气的跳脚,后来僵持不下也就妥协了。
汤嫂看着一脸明朗的小六很是慈爱的问:“怎么了?”
“门外来了两个人,说是阿姐的朋友。”小六蹦跳着过来步伐轻盈,倒真像是学了十载武艺的少年。
“……”汤嫂很惊讶,在她的记忆里绪良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