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夏镇定自若地接受着徐风的审视,就好像真的是有十足的自信。
“你真的变了。”
“我不是变了,”萧夏否认,然后眨了下眼,“我只是长大了。”
徐风耸了耸肩,忽然顽皮地笑了笑:“随你怎么说,但终归这不是件坏事。”
“你指的是我能‘预知’,还是指我‘长大了’?”
“都有,”徐风认真地看着萧夏,“虽然这一切都违背了常理。”
“但那不重要,重要的是当这一切已经违背了常理,那之后要怎么办?而这也就是你在担心的,对吗?”萧夏此时的镇定,完全超出了他这个年龄该有的反应,“徐风,或许你会觉得咱们之前的交集并不多,但我之所以会选择第一个就告诉你,真的是因为我信任你。”
徐风好奇地挑起眉毛,问道:“你为什么会相信我?”
“因为我了解你的为人。”
“在你的‘预知’里了解我?”
“可以这么说。”萧夏笑了笑。
但徐风却敛了笑容,严肃地说:“就因为你了解我,所以你告诉我沈檀夕会逼死欧阳宇?”
萧夏沉默,镇定的表情上隐隐地裂出一条缝隙。
“或许你估量错了一件事,”徐风回身从食篮里拿了一个小零食,边剥边说道,“其实我这人对生命并不那么看重,而且既然你已经看透了沈檀夕的处事方法,知道他手底下并不怎么干净,那你就应该猜得到,我也并不是什么看重‘他人生命’的人。”
“不,你是很看重,至少在我认识的这些人里,没有人比你更明白生命的价值,”萧夏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又忽然问道,“徐风,有没有人告诉过你,当你撒谎的时候你会咽不下东西?”
“……”徐风愣了一下,赶忙把嘴里的食物咽了下去,“……没有。”
“以后自然会有人对你说,而且还不止一次。”萧夏说完,淡淡地笑了。
徐风很尴尬,因为他料想过会遇到高手,但却从未想到会被萧夏将上一军:“暂且不谈我的问题,关于沈檀夕和你之间,我还有问题想问你。”
萧夏点头,静静地等待徐风的提问——这令他看起来有一种像是长者在解惑的错觉。
“说实话,我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萧荷的事都没能让你和沈檀夕分开,但区区一个欧阳宇,他和你分亲非故,你却非要在意这件事?”徐风不由地皱起了眉头。
“因为我不想檀夕一错再错,而且萧荷的事,我确实无能为力,一味地纠结过去,必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萧夏的回答就像是早就准备好的,“虽然之后我也想了很久,但毕竟和檀夕比起来,我的心中自有一杆孰轻孰重的秤。”
“你这点倒是很令我意外,”徐风看着萧夏,半响后又说道,“不过我想你——我是指现在的你——应该明白,对于沈檀夕这样的人来说根本不存才什么一错再错,有的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如果这是最简单、最有效的解决办法,他完全不会在意为此会付出怎样的代价。”
“是,我明白,有的时候站在一定的高度上,很多事都由不得他再去做别的选择,如果我连这一点都想不通,那我就白……”萧夏的话说了一半,又转口说道,“不过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了,那我就再说的清楚一点,之所以我会非常在意欧阳先生的事,就是因为我不希望檀夕再为我做一些不理智的事,也许你会觉得我胆小懦弱,但是这个责任,我确实担待不起。”
“这真不像你该说出来的话……但不想别人因为你而受到伤害,也确实像是你的性格,”徐风轻声地叹了一句,又问道,“除此之外,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欧阳宇——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萧夏果断地摇头,说:“关于这点,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为什么?”
“因为他或许不会死,”萧夏的表情很严肃,就像是在说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其实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徐风眯眼:“你想改变你所谓的那些‘预言’?”
“对,我在努力。”萧夏坚定地点头。
这一瞬,空气中的气流都仿佛凝固一般。
他突然健康的身体、日渐成熟的心理,还有那无法否定的预知能力。在徐风此刻的眼中,萧夏这一系列的变化,俨然就是从天上派到人间来的‘救世主’姿态!
“听你说的这么严肃,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不需要说什么,只要在我需要你的时候,你肯帮我一把,就够了。”
“这话要是让沈总听到,恐怕我就不是丢工作那么简单了,”徐风的嘴角弯起一抹玩味的弧度,又似是玩笑地说,“你知道的,他那人的血液都是呈酸性的。”
萧夏好奇:“为什么你有时叫他‘沈总’,有时又叫他的名字?”
“因为在我心里有两个他,一面是我交心的朋友、尊敬的大哥,但另一面,他也是我的上司,很多事情我必须以一个下属的身份去和他相处,又或者说去评价他,也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一个更好和他相处的方法,”徐风把这样的关系剥离得很透彻,“就像他在你心里的角色一样,一方面他是对你呵护有加的爱人,但另一方面,你也无法否认他就是个心狠手辣的男人。”
徐风眼见萧夏的身体明显地顿了一下,这显然说明了他已经清楚地知道沈檀夕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不过我很高兴你真的长大了,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