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针在表盘上画过好几次圈,萧夏侧躺着看向沈檀夕的侧脸。
——就一直这样吧,哪怕只是这样的形态,只要能陪着他就好了……
萧夏起身,他忽然想抱抱他,甚至还有点儿想坐在他怀里讨个拥抱什么的,虽然岁数已经不小了,可他一直把他宠的像个孩子,所以年龄似乎对他来说没什么束缚。
——抱抱我,我好想你……
但没想到沈檀夕忽然回头,视线直直地扫向躺椅。
有那么一个恍惚的瞬间,萧夏仿佛觉得他看到了自己!
——你能看到我吗?
心跳的那么的快,就像是要飞出来了似的,萧夏回应着沈檀夕的视线,但片刻之后,迎来的确实悲伤满溢的神情。
——你看不到我。
躺椅上什么都没有,曾经熟悉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沈檀夕情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回过头去继续工作。萧夏觉得自己要哭出来了,但明明心里胀得满满的,却什么都宣泄不出来。
“檀夕,我好想你……”他穿过椅背,从身后拥住他的肩膀。
这个男人爱他,为他的死而悲伤,而他也爱这个男人,为他的悲伤而痛苦。
在那一瞬间,直觉胸口处觉得无比的烫,仿佛要烧出一个洞来!
“…但如果你看不到我,我允许你忘记我……”他把自己的脸埋在他的肩膀,又哽咽着继续说道,“就忘了我吧…反正…我也已经死了……”
那天过后,萧夏再也没有睡在沈檀夕的旁边,而是每天固执地站在阳台上,隔着落地窗,透过窗帘上的一小点缝隙偷窥着沈檀夕的睡颜。
——已经不再整夜失眠,他睡着了。
萧夏这样想着,或许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是才过去了不到半年呢……他有些难过,也感到十分纠结,但在看到沈檀夕熟睡中仍无意识地往旁边拽被子时,他还是忍不住蹲下来捂住了自己的脸。
——好舍不得…你不要忘记我……
——好想哭啊…你快点忘记我……
那晚过后,萧夏强制自己不要再靠近沈檀夕,只希望可以放下心中的一切留恋,尽早摆脱这样的状态,其中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不希望将来有一天真的在这栋房子里看到有别的人长住下来——更令人他无法想象的是,那个人可能还会是沈檀夕的……
漫无目的地穿梭在各个房间,萧夏看起来愈加地像一个游魂。
“沈总,最近温家总是在找麻烦,还要继续忍下去吗?”媒体室里传来了声音,一听到‘温家’就按耐不住心里的好奇,萧夏不自觉地就钻了进去了,而视话屏幕上显现的是一幅漂亮的面容。
他认识她,金暮瑶,很有能力的一个女人。
但不知沈檀夕说了什么,金暮瑶眉头微蹙,犹豫着说道:“不过听说温钰确实已经放弃治疗了,而且最佳的治疗时间一过,就算是现在再想接上,也已经无力回天了。”
沈檀夕冷酷的面容上浮现出一抹笑容,却充满了讥讽。
萧夏犹豫了一会儿,结果还是凑到了他身边,然后情不自禁地开始读取他唇语的内容:“我不是没给他机会,既然他自己不要,那就随便吧。”
“沈总,ethan好像上线了,要不要接他的视频?”
沈檀夕轻轻地点了下头:“真是难得。”
很快,徐风的脸出现在大屏幕上,换了个新的发型,看起来很是清爽,只不过他一开口,说出来的话却没那么让人感觉清爽了——
“听说你把温大少的十根手指头全剁了?”
这话如同核弹一般在耳旁爆炸,萧夏瞬间瞪大了双眼!
他猛地回头一脸震惊地看向沈檀夕,但后者却一脸的平淡表情,更是风轻云淡地说:“这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如果不念旧情,怕是他连选择接手指的余地都没有。”
“真是冷血的家伙,好歹也他与你也认识了好几十年,这萧夏一不在了,你心底就一点儿柔软的地儿都没了?”徐风不禁连连摇头,“而且我还听说,你为了和洪城集团的三少抢一批从缅甸进的非法玉石,竟然丧心病狂到连人家3岁的女儿都没放过?”
沈檀夕轻笑:“怎么辞职了这么久,你消息还这么灵通?”
十二年前,徐风就主动辞职了,只因与那个被他‘买’回来的男人终于修成正果,从此便两耳不闻是非事,一心当个小市民了。
“我倒是不想知道,只不过那洪家三少和木霖有些生意上的来往,前几天在酒桌上说提起这事,可是把你骂了个狗血淋头,少说也问候了你上上下下七八代的直系亲属,”徐风冷冷睨了沈檀夕一眼,又奉劝道,“你最近还是小心点儿吧,别到时候背后挨了一刀子都不知道是哪的人。”
“ethan……”金暮瑶犹豫着想提醒徐风一句,好歹沈檀夕也是一方权势,纵然早已不是司属关系,太过不敬也容易惹祸上身。
但徐风根本没惧这个,只十分嗔怪地说:“反正我现在也不是你员工了,完全不用顾你这个‘大老板’的颜面,所以作为朋友你要是觉得我说的不对,大可以来给我个教训,只不过有些话我如鲠在喉,不得不说——”
萧夏目不转睛地看着屏幕里徐风,他看得出他的表情里含着毫不掩饰的失望。
“——别太放纵自己了,哪怕这世上唯一一个能约束你的人都消失了,也不代表你就可以因此而肆无忌惮,他是什么样的人你别谁都清楚,别等到死了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