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毅就怒了。
他两步近前,一把夺过苏倾手里的药碗,然后哐啷一声猛地掷地。
药碗四分五裂,药汁撒了一地。
“什么乱七八糟的药都敢往嘴里送,不要命了!”他怒道。继而转向两奴婢,厉声询问:“哑巴了吗?爷问你们是哪个!”
早在他们大人摔碗的那刹,两人就惊恐尤甚的跪了下来,闻言,彩玉忙颤着声道:“大人,是府上统一采办的,奴婢们也不知是哪家医馆哪家大夫给开的……”
宋毅冷着脸便要转向门外叫人,苏倾见他不依不饶的只觉得他有病,遂就出声道:“大人,药没问题的,您瞧奴婢吃了近一年了,不也没事吗?”
宋毅扫她一眼,冷笑:“你这等愚昧无知的蠢货,爷懒得与你多费唇舌。”
苏倾闭了眸,告诉自己不气。
宋毅收了目光,拢了拢外衣出了里间,在外头沉声嘱咐了福禄几句。之后便又转身回了屋。
令人将屋内地上的狼藉都拾掇好后,他便挥退了下人,转而又上了床榻。
苏倾睁大了眼看他,目光充斥着不可思议之色,见他如见禽/兽。
宋毅冷笑了声:“爷若是禽/兽,刚才就一办到底了。”说着按着她肩强行将她按在榻上躺下,然后拉过衾被给她盖过。
“你这般睁着眼看爷,可是精气神太好的缘故?你若当真还有力气,不妨再替爷纾解纾解,爷可是让你折腾的正难受着呢。”
苏倾就别了脸,闭眼,睡觉。
但是她还是有些疑惑,他怎么还不走。
宋毅一直侧身盯着她,直待她呼吸渐渐平稳。
他本起身欲离开,刚一起身却又有些舍不得,想了想便从了心意,重新躺了回去,又抬臂将她轻轻揽在自己怀里。
温香软玉在怀,他不免有些满足的低低喟叹了声。
福禄第二日清晨见到他们大人打开屋门出来的时候,还在想着,大人昨个破例了。
按照规矩,荷香姑娘是没资格让大人留宿的。
尤其是主母入府前,大人留宿妾室房里都是极坏规矩的,更何况是个没名分的婢女那?
但转而一想,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在督府,他们大人不就是规矩。
宋毅从屋里出来后,福禄就赶紧上前将从采办管事那得来的消息一一回禀。
听得那避子汤药是经由宋府采办管事的手送来的,宋毅心下一沉,隐约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去打听打听,府城里可有擅长妇科的医工,多找几个来给她看看。另外……”宋毅皱眉:“也遣人将那药悄悄找个大夫看上一看。”
福禄一惊。大人最后这句若传出去让老太太知晓了,还不得伤了母子情分?不过个区区婢女罢了,如何值当大人这般?
虽是这般想,可福禄却不敢提半个字,应了声后就忙着人去办了。
苏倾醒来的时候,宋毅早就离开了。
苏倾知道,昨个一整夜,他都留宿在她这。
他待她的态度似乎是越发的奇怪了起来。
苏倾这般一想,便撩了一旁,毕竟她也懒得在他身上多费心思。
梳洗罢,苏倾想起昨个没喝两口的汤药,便说了句让她们再备一份过来,没成想她话刚出口,两人就惊惶的跪了下来。
“姑娘,奴婢不敢……”
苏倾诧异:“为何?他不让?这是为何?”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不让我吃避子汤?那我若真是有了……难道让我打掉?我做了什么十恶不赦之事,他要这般磋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