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李,怎么说话的,要有礼貌。”那何乡长朝包村的李干部说了一句,就朝着王子君笑道:“这位小兄弟贵姓啊,我看你不是杜家口的人吧?”
“免贵姓王,我是到这里来走亲戚的。”王子君朝着杜午诚一指,淡淡的笑着道。
那何乡长自忖当官多年,这点眼力劲儿还是有的。一看坐在这小椅子上的年轻人,虽然面相有点嫩,却是相貌堂堂,气宇轩昂。单单冲着这一点,此人就不是乡间村人。何乡长心中有些忐忑,就想『摸』清王子君的底细。
走亲戚的,看这年轻人衣着打扮都是质地上乘,应该是有些来头的。想到这里,何乡长嘿嘿一笑,温声道:“听老弟的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吧?”
“我是江市的。”王子君端起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淡淡的说道。
“江市可是个好地方啊!”
听说是江市的,这何乡长立马把心给放下了大半。看着神『色』平静喝着枯黄『色』茶叶水的王子君,心说这穷人也有几『门』富亲戚,看来,此人应该是被杜家叫来帮忙的。不过,人多又怎么样?难不成他从江市来,就能把自己地盘上的事给搅和了?想到这里,何乡长自信的一笑,朝杜老爷子一家看了过去。
“大爷啊,近年来,咱乐晖县对退伍军人这一块管理比较『混』『乱』,以致于不少人钻了政策的空子。甚至还出现了冒领国家补助的事情。为了进一步做好退伍军人的优抚工作,真正让那些为国家出力流汗的功臣体会到党和政fu没有忘记他们,县委县政fu联合行文,决定对全县领取补助的退伍军人逐一排查『摸』底,我们这次来呢,是想看看您的证明材料。”
杜定国好像已经想到了什么,因此,听到何乡长的话之后,脸『色』就变得有些苍白,他抓住桌上的杯子猛喝了一口,满是茧子的手又攥在了一起。
“你们想看,那我就拿给你们看好了!”和儿子的举动不同,年近八旬的杜老爷子,却显得十分镇静。冲站在自己身旁的二丫头一挥手道:“二丫,去把爷爷箱子里的盒子拿过来。”
二丫头此时紧紧地咬着嘴『唇』,听到老爷子的吩咐之后,就快步的跑到屋子里,一小会就抱着一个木头小盒子跑了出来,这小盒子不大,却被擦拭得干干净净,足可见这小盒子在主人心里的地位。
“这就是我的证明。”老爷子拿过小盒子打开,一枚枚亮闪闪的军功章出现在众人的眼前。这些军功章大小不一,静静的躺在一块红布上。
看着这些军功章,那何乡长朝着身旁另一个干部点了点头,那干部伸手拿着军功章看了两眼,又看了看盒子里的其他证明材料,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道:“杜大爷,您老就没有其他的书面证明材料吗?”
“书面证明材料?”老爷子重复了一遍那人的话,疑『惑』不解道:“那些材料不是已经上『交』给了县民政局了么?”
“『交』给县民政局了?大爷,瞧您这记『性』!我可提醒您一声儿,民政局转过来的证明上,可是没有您的名字。您现在要是拿不来证明的话,我告诉您,那您的补助以后就不能再发放了,而且按照冒领补贴的有关政策,还得把这些年冒领的补贴再如数退回来!”
“你胡说什么,我二叔的证明材料,明明是『交』给县里了!”杜三叔这个时候也急了,他伸着手指指着那说话的年轻干部,不满的质问道。
“老杜,你还是一个干部,怎么能信口雌黄呢,我告诉你,没有证据的事情,就不要『乱』说,听你的意思,还是咱县民政局搞错了?真是笑话了!没有证据就胡『乱』指责,会受到法律严惩的!”
法律的严惩,这一句话立刻让杜三叔的气势明显一落千丈。为难的看了杜午诚一眼,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难道我这些军功章都是假的么?”杜老爷子气得脸『色』都白了。
“我也没说您的军功章都是假的,但是,这也不一定是真的,邻县不是没有出现过假冒军人的例子,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了一堆军功章,比您这还要多,结果一检查,都是从市场上买的!您这东西我不敢妄下结论,这样吧,我拿回来检验一下得了!”那干部说话之间,就朝着军功章拿了过来。
王子君看着这三人一唱一合,不但想否决了杜午诚的退伍军人身份,还想把老爷子的军功章给拿走了。看这帮来人的气势,这军功章一拿走,想要拿回来怕是就难了!这些军功章,王子君大多都见过,那是王老爷子珍藏的,样式和罗老爷子的差不多,他心中明白,这些军功章对于老爷子来说不只是荣誉,更是一种『精』神上的寄托。
就在王子君准备开口阻止的时候,『门』再次被推开了,一个三十多岁,胡子拉碴的男子走了进来。这家伙穿了件圆领文化衫,俩胳膊金蛇狂舞似的,很是夸张。他在看到何乡长的时候,先是点头哈腰的打了个招呼,随即就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给何乡长一支,又帮他点着了。
一看这么一个人走进来,杜老爷子的眼睛就迸出了火焰。
二丫头看着那男子,脸『色』更是变得苍白,下意识的躲到爷爷后面去了。那杜定国也是神『色』紧张的看着来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赖五,丫『操』的,你怎么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