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家冒昧问一句,不知真人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罗长风侧过身子,目光投向远处的天边,道:“贫道与道侣云游四海,居无定所,走到哪算哪,并无特定去处。”
祝融夫人闻言心下一动,怜惜的看了阿青怀中焰灵姬一眼,柔声道:“真人贤伉俪乃世外高人,逍遥自在,羡煞旁人。”
“但这小姑娘初逢大变,如今最需要的是安定,真人既无甚要事,不如到祝融部落盘桓些时日,也好让奴家尽尽地主之谊。”
罗长风转回身子,似笑非笑的看着祝融夫人,道:“夫人,所谓明人不说暗话,你们来此,就是冲这小姑娘来的吧?”
祝融夫人被罗长风点破心思,也不尴尬,反而语带敬佩的道:“好一个‘明人不说暗话’,真人是真正的有道高人,光明正大之士,奴家也非那鬼祟之人。”
“不错,我们的确是为这小姑娘而来,她的火灵之体对我祝融部落意义重大,奴家欲收她为徒,传承我祝融部落薪火。”
她的坦率让罗长风颇有好感,心下略一思忖,缓缓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夫人倒也是一番好意,既如此,那就叨扰夫人了。”
祝融夫人大喜过望,嫣然一笑,道:“真人言重了,奴家巴不得真人留在祝融部落,教化部落子民,就怕真人嫌我部落粗陋呢!”
罗长风摇头失笑道:“夫人唤我真人,却似乎并不明白何谓真人,真人者,不知说生,不知恶死,其出不欣,其入不拒,翛然而往,翛然而来而已矣。不忘其所始,不求其所终,受而喜之,忘而复之。”
罗长风这番话翻译过来便是:真正的真人,不喜悦生存,也不厌恶死亡,出生不欣喜,入死不推辞,无拘无束的就走了,自由自在的又来了。
不忘记自己从哪来,也不寻求自己往哪去,承受什么际遇都欢欢喜喜,忘掉死生像是回到了自己的本然。
他说这番话的意思,是告诉祝融夫人,真人本就孑然一身,根本不会在意自身所处环境,又怎么会嫌弃祝融部落粗陋呢?
祝融夫人闻言心下暗喜,脸上却露出了惭愧之色,欠身道:“奴家以世俗之心妄加揣度真人,是奴家之过,还望真人见谅。”
“既如此,奴家便拜请真人前往祝融部落,教化部落子民,奴家愿以大长老之位待之。”
罗长风哑然失笑,伸指虚点祝融夫人,揶揄道:“夫人这招‘打蛇随棍上’用得可真是炉火纯青,贫道若不答应,岂不是打自己的脸?”
“打蛇随棍上?”祝融夫人掩口笑道:“真人说话总是那么寓意深远,奴家佩服,佩服。”
事实上,罗长风本就要找个地方建立自己的根基,发展自己的势力,之前没什么好的选择,便打算且行且看,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就安定下来,猥琐发育。
此刻与祝融夫人,可算是一拍即合,罗长风需要一个根基,而祝融夫人需要罗长风的武力来增强部落实力,双方目前算是各取所需。
但以后祝融夫人自然会明白,罗长风的到来对祝融部落来说意味着什么,请罗长风回部落,可以说是祝融夫人此生最英明的一个决定。
两人说了几句话的功夫,村民们已经赶过来,一名老者快走几步,率先行至罗长风与祝融夫人一丈之外,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叩首乞求道:“仙人慈悲,吾儿被大火烧伤,痛苦难当,求仙人垂怜,救救他吧!”
“求仙人救救我家夫君,我们家可就靠他撑着,他若不测,我们孤儿寡母也活不下去了啊……”
一名少妇跟着跪倒在老者身边,拜求道,其他村民也纷纷跪倒在地,不住叩拜乞求。
被烧伤的有十数人,个个血肉模糊,皮肤焦黑,但他们怕惊扰了仙人,全都咬牙忍受着深入骨髓的痛楚,只从喉咙中发出压抑的痛苦呻吟。
上半身被烧伤的还能坚持着自己走过来,双腿被烧伤的则是被人抬着。
祝融夫人看着他们的伤势,眉头大皱,这样的伤势,便是医家那些神医来治,也不可能恢复原状,要治愈更是耗时日久,这些村民的要求,实在太过难为人。
便在她准备说话时,却见罗长风身形一晃,已经出现在众村民面前,手一挥,那些跪拜的村民便不受控制的被一股柔和力量托起。
“诸位请起,无须担心,本真人既然在此,自不会袖手旁观,且将受伤最重者抬上来。”
“快,快,抬过去。”村民们见此喜不自胜,手忙脚乱的将一名奄奄一息的伤者抬了上来。
此人浑身上下一片焦黑,皮肤几乎全部消失,血肉裸露在外,一双眼睛也瞎了,此时已是出气多进气少,喉咙中无意识的发出痛苦而虚弱的嘶吼,被放在一块门板上抬到罗长风面前。
罗长风见此也不废话,径直蹲下身,对着他脑袋伸出了手掌,先令他昏睡过去,这才开始控制他的身体分裂出新细胞,恢复血肉。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的看着罗长风施为,现场落针可闻,祝融夫人吩咐侍女去帮阿青抱着焰灵姬,却被阿青拒绝,因为焰灵姬抱得很紧,她不想动作太大,影响到焰灵姬的休眠。
祝融夫人见状也不再强求,反正她们已经释放了善意,便与四名侍女站在罗长风身后,静静的看着罗长风施救,同时算是护法。
只不过他的施救让她们有些看不明白,他既不施药,也不施术,就那么用手掌隔空对着伤者的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