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不短不长,然而对悬崖上边等待的人,却是度日如年般难熬。
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接近两刻钟,秋韵水越是充满期待,反观钟济潮,却已经耐不住了。
所有记载的症状都没有出现,这不可能的。
这批药材,只要熬药,只要有人喝下,必死无疑。
到底哪里出了差错?
到底哪个环节被他遗漏了?
秦挽依究竟做了什么?
在众人的盯梢下,韩木没有任何异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时辰到——”秦挽依欢脱的声音,在静默中响起,怎么也无法掩饰,顿时手舞足蹈。
这三个字,像催命符一样,将他的计划全盘打乱,他苦心经营的一切,就因为秦挽依的赌注,而毁于一旦。
“七王爷,韩木头安然无恙,是不是可以放人了?”秦挽依眨巴着双眼,以掐得出水的声音甜甜地道,听得众人忍不住浑身一颤。
钟济潮一见,与韩木瞪视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发现,这不可能的,当初吐血身亡的场面,不可能是假的。
是熬药出了问题,还是喝药的时候出了问题?
整个过程,一定有一个环节被他们动了手脚。
如此严防之下,竟然还有漏洞,钟济潮越想越气。
若是没有钟彦凡在,没有立下字据,倒也罢了,可偏偏钟彦凡一副大公无私的样子,想必他反悔了,就没那么轻易离开。
不过,钟济潮不愧是钟济潮,居然耐得住性子,没有逼问秦挽依到底做了什么手脚。
当场,他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这事还没完呢,只要还在他的地盘,就没那么轻易离开。
“七……”秦挽依本还想说让钟济潮信守诺言,却被韩木拦住了。
“别逼了,省得适得其反。”韩木阻止道,若是再被秦挽依追着,露馅了不说,逼急了钟济潮,对任何人都没有好处。
秦挽依想了想,觉得有道理,这一关过去已经很不容易了。
“卞师叔,你们是与七王爷一同离开呢,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呢?”秦挽依回视着这五个道貌岸然的人,面上很是礼貌,心里很是厌烦。
卞进自然不会随同钟济潮回去,否则只有受气的份,更不可能留在这里受人嘲讽,当下灰溜溜地走了。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秦挽依这个丑八怪,会是丞相的女儿,当初可没少得罪,如今还是少路面为好。
他们唯一的一条出路,就是回盘州继续当他的百草堂大夫。
“丁县令,你呢?”
只要还有一个外人在,秦挽依绝对不会松懈,目标是赶完为止。
“秦大小姐,下官忽然想起县衙之中还有要事,先行告辞,若是有什么需要,尽可吩咐下官去办。”说完,丁县令蹬蹬蹬跑了,剩下的两个捕快见状,追随着跑了。
“小姑娘,这一招,漂亮。”白书辙竖起大拇指,不加掩饰地夸赞,这种绝地反击的智谋和冷沉,可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对他的表扬,秦挽依不为所动,反而带着鄙夷之色:“客气客气,刚刚还以为你多大义凛然,真要把药给喝了呢。”
白书辙搓了搓手:“喝了还能活命吗,你又没有给我解药,万一七窍流血,你怎么赔我性命,难道以身殉葬?”
秦挽依抬起一脚,狠狠地踩在白书辙的脚背上。
“啊!”白书辙痛得龇牙咧嘴,自认倒霉,败在秦挽依的手中,好像是必然的,“这么凶,都怀有身孕的人了,也不知道安心养胎。”
白书辙心中不平,嘀咕一声。
“教书的,你要是再敢跟我提这事,小心我拿药罐里边剩下的药喂你。”秦挽依怒气冲冲地吼道。
众人看到这副模样,心底也算松了一口气,好歹有惊无险,虚惊一场过了。
然而,追逐之间,秦挽依猛然瞥到一道背影,当下怔在那里。
“喂,怎么了,傻了?”白书辙毒舌地道。
秦挽依抬起一脚,踩了下去,这次白书辙有了前车之鉴,及时躲闪,然而,躲得过一劫却躲不过第二劫,注意力全部在脚上,忽略了秦挽依挥着的拳头。
胸口一阵闷痛,却见秦挽依朝着悬崖边上的巨石望了一眼。
白书辙揉着胸口望去,这才想起还有那么一拨人。
“我们方才的话……”
“嘘……你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白书辙揶揄了一声,这一关才过,方才这么大声,听到的可能性很大。
秦挽依望向众人,无声地询问该如何是好。
“诸位,玩笑也开够了,时辰也不早了,既然这批药材无毒,就留着你们处理吧,既然有了药方,还请医圣务必在最短的时间内炼制药丸,将沽州这场瘟疫彻底消除。”此刻的钟彦凡,哪有在药王谷时对自己岳丈的毕恭毕敬,完全是六皇叔的派头。
一句玩笑带过,不知道铁虎信还是不信。
“不用提醒老子。”然而,孙遥的脾气永远不会怕,管对方是谁,到了最后,还得巴巴地求饶。
钟彦凡这个不尴不尬的身份夹在孙遥和孙雯之间,的确为难。
“老头子师父,时辰的确不早了,要不要先把咱们这位兢兢业业的铁护卫给请回去?”秦挽依望着坐了整整有三四个时辰的铁虎,也是时候解散了,否则说句话都畏首畏尾的,跟做贼一样。
孙遥爱理不理,仿佛随意。
“喂,教书的,赶紧去把他给放了。”秦挽依不敢,只能让白书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