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这事的管家脚步一顿,显然是对他的这个问题感觉到十分为难,想了想还是试探性地回答道:“二少爷既然问起了,又是苏府的家事,小的自应将事情全数告知的,只是…您方才也挺大少爷说了,这件事情由小的来说不知道合适不合适。”
苏澈没说话,只是冷眼看着他的背影,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样的说辞来。
“这件事情由大少爷来向您解释可能更合适些。”管家解释完便不说话了,正好前头就是苏垣一直住着的小院子,两人从前的住处之间还隔了个花园,从这里倒是看不出来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苏澈居然在门口停了下来,管家好不容易才放下了些的心又再度提了起来,他顺着对方的目光看过去,想着他果然还是在意那边的事情,只是没有苏垣的同意,谁也不敢将事情随便说出来,就算是身为二少爷的苏澈也是一样。虽然都是亲兄弟,但是亲疏有别的道理府里的下人们都是明白的,虽说苏垣目盲,可为人处世上的老练成熟却是让整个苏府都有目共睹的,加上苏澈又常年不在府邸里居住,人心自然都是向着苏垣的。
“少爷?冬夜天寒地冻,您还是快些进去吧。小的早就着人在里头提前生了火盆,暖和的很,您莫要冻坏了身子才是。”管家一边小声提醒着,一边将他往里头引,好在苏澈也没有太为难他,很快就收回视线随着他的脚步一同进了屋。
掀开门帘的瞬间便如春日般温暖,充足的炭火让人的身体很快就有了热度,管家伺候着苏澈脱下身上的披风,吩咐人拿出去抖干净了再烘干寒气,又将他请到桌子旁坐下,这才小声开口道:“二少爷想喝什么茶,小的立刻着人去准备。”
“随便吧,看看最近大哥又从哪儿寻了什么好茶,随便沏上一壶就是了。”苏澈虽然说得很随便,但他也知道苏垣是讲究这些东西的人,能入他眼的东西自然差不了,他放心喝就是了。
果然管家应了声下去,没一会儿重新端了茶盏上来,远远的便能闻到茶香,让今天在酒楼已经喝了不少好酒好茶的苏澈还是忍不住打开来喝了两口,还不忘点头点评两句:“确实是好茶,大哥总是有办法弄这些东西回来。”
“二少爷喜欢是最好的了,这也是大少爷收着的好茶,只说等您回来了招待您一起品尝呢。”这话倒是不假,苏垣本人讲究,身边的人耳濡目染也对这些有了要求,从小一起长大的苏澈和苏心悦自然也都是这样的习惯规矩。
苏垣不缺金银,听自家弟妹与自己品茶说话也不失为一种乐趣,日子长久了便养成了这样的习惯。
“嗯。”苏澈应付了一声,就将手上的茶杯重新放回了桌子上,他打量了一番苏垣的房间,这里是小院的主殿,虽然不能和皇宫大院里头的想必,可也算是宽阔空场了,房间里的摆件都是木头的,家具的棱角都被改造成特制的圆润形状,想来也是怕苏垣一个人在房间里行走的时候会撞到。
这还是当初苏心悦的主意,虽说苏垣与两人强调了许多便,他从来都没有真的与这些有的没的撞到一起,可两人当时都是异常的执着,苏垣拗不过自家弟妹也只好随他们去了。现在想来当时的苏心悦大概是真的关心苏垣,而苏澈则是单纯喜欢看自家大哥有点苦恼却又无奈的表情吧。
他的目光晃荡着就落在屋子角落里的一作根雕上,原本还有三分笑意的脸忽然就冷了下去,低着头不敢看他的管家自然是没有发现这一点,只是不断地在心里念叨着让苏垣赶紧回来,他才能从这个屋子里偷解放出去。
“那个根雕…好像以前是我那个院子里的东西?”他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听得管家又是心里一颤,“怎么放到大哥这里来了?”
其实家里的摆件经常改变位置也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他家养着不少的‘能人异士’,其中就有擅风水摆设之人,经常会在家里来回巡视,将布景摆设调整改变,在苏府倒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不过这个根雕不同,他还记得小时候母亲还亡故的时候,就有人曾经说过此物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必有灾祸,之后长久的日子里也真的无人去动他,直到苏澈离开府上都一直如此。他前段日子为了躲避皇后宴席到苏垣这里来讨茶喝的时候还没有看见这个根雕,想来就是这段时间刚刚移动过来的,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是。”管家犹豫了一下还是答道,“这也是前段日子按照大师的要求摆放的,大少爷还因为这件事不快了许久,说是此物碍事。”
“呵,倒确实像是大哥会说的话。”管家嘴里的大师便是后院里奇人异士的一位,平日里偶尔卖弄卖弄本事,倒是让家里的下人们都对他异常佩服,说出话来指不定比他还有几分分量,毕竟人家是凭本事服人,而他凭得只是家世,“大哥没有见他丢出去也是性子温和了。“
管家跟着尴尬地笑了两声,交谈的声音戛然而止,管家仍旧低头流着冷汗,而苏澈的目光也是一瞬都没有从那个根雕上移下来。
等苏垣由小厮引着走进房间的时候,苏澈一瞬间还没怎么回过神来,好在门帘掀开的同时钻进来一道冷风,风一吹倒是让他清醒了不少,只是同时鼻子也有些痒,他悄悄皱了几下鼻子,就看到自家大哥轻车熟路地走到自己对面坐下,神色比他预估的要好上许多,看来苏震东的事情也不是很严重,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