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风在牢房内待了一日,这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自然是不清楚。于是卫灵桃一边将她带过来的点心喂给沐风吃一边说着牢房外的情况。比如说,因为皇上惩罚了他,那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臣子们终于少了些议论;再比如说,如今东宫正处于风雨飘摇之中,不少皇子都对东宫虎视眈眈;还有三皇宫中的那位依旧怡然自得的逗逗小鸟养养花,看起来很惬意……
当然,卫灵桃没有忘记最重要的事——程尚书。
卫灵桃告诉沐风,那些派过去的暗卫已经将程尚书一家送到了十分安全的地方,虽然那位三皇子一开始还怀疑那位在朝堂上面部血肉模糊的人不是程尚书,可好在那些暗卫们嘴巴皮子溜得很,所以很快那位三皇子便深信不疑了。
说完了程尚书,关于李太傅那里的发现卫灵桃也忍不住想要告诉沐风。
卫灵桃道:“今日在去三皇宫找沐隐理论之前,我特意和星石去了一趟李太傅坠落的了望台,果不其然,李太傅的死并不是一场意外,而是有人刻意为之。”
“近些日子并未下雨,可了望台的护栏上却滑溜溜的,我和星石在护栏上发现了新鲜的油迹,而后我又派星石暗中打探,果然,李太傅的鞋子上有与了望台护栏上一模一样的油迹。看来,虽然李太傅有意与三皇子合作,可是那位三皇子却并不像留下此人。”
沐风也点头,道:“程尚书一直在搜集李太傅克扣民税的证据,只可以他一直都找不到。这不仅仅是因为李太傅狡猾,更大的原因还是李太傅的身后之人。”
“你是说沐隐?”
沐风点头:“其实我早就知道,李太傅是三哥的人。这些年,三哥伪装成极其沉稳潇洒的模样,看似对权力不上心,对诸位皇子们关心备至,所以父皇才放心的将南越国中的一些小事交由三哥打理。这几年来,李太傅跟在三哥的后面倒是捞了不少油水。可同样的,他也抓到了三哥的不少把柄。这也就是三哥为什么要让他死的原因。这个李太傅我多少也了解一些。他并不是那种为了家国可以付出一切的那种人,相反的,他的心中只装了他自己。其实,他早就是南越国的蛀虫了。而且李太傅这种人,就算是要死也会拉个人给他当垫背的。”
卫灵桃恍然大悟:“李太傅在信中提到了李家书房,虽然只提到了一次,但我总觉得有些蹊跷。李太傅与沐隐往来的书信肯定不只那么几封,而以李太傅的性子,一定不会将他知道的所有秘密都拿出来与沐隐做交易。他肯定留了一手。说不定,一切的秘密都在李太傅的书房之中。”
沐风顿时便明白了卫灵桃的意思。他有些担忧的抚了抚卫灵桃的脸颊,摇了摇头浅笑着说道:“不可。李太傅的书房里或许会藏有秘密,可如今我无法脱身出去,所以你不可以一个人冒险行动。”
沐风的声音温柔的像是春天的暖风:“灵儿,有耐心一点。等我出去,一切事情都会有解决。”
卫灵桃只能佯装坚定的点了点头。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卫灵桃仰起头笑眯眯的望着沐风,道:“沐风哥哥,虽然我极其不喜欢那位自负凶狠的三皇子,可是最近在三皇宫中我却还是交到了一位好朋友。沐隐身边的那位叫兰儿的姑娘,其实很不错的。所以……以后或许我会和她走的近了些。你不会介意的吧?”
一旁的尘毅听了此话,不禁蹙了蹙眉,他转过身刚想替沐风回答,说那位兰儿姑娘并不是什么好人,可沐风却抢先一步点了点头。
沐风见尘毅欲言又止的模样,忙问道:“怎么了?你可是有什么事情?”
尘毅犹豫了片刻,终是摇了摇头。他冲着沐风和卫灵桃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道:“太子殿下,太子妃,天色已经不早了。若我们再不离开,只怕那位牢头的药效就要过去,等他醒来了看到眼前的这一切……只怕会不好收场。”
沐风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他忙催促着卫灵桃离开。而卫灵桃也没有纠缠,她只对沐风说了一句“沐风哥哥,我在家中等你回来”便离开了。
仅这一句话,竟让沐风的眼眶有些湿润。他开始送热切的盼望着离开牢狱。
……
卫灵桃再一次踏入三皇宫中,心绪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以前,她在三皇宫中可以装疯卖傻,用最单纯的面容去套取埋藏在三皇宫中的最深沉的信息。可如今,她却不能再装傻了。
现在的她是被沐隐操控着的傀儡,她可以愤怒,可以蛮横,却不可以反抗。
此刻在沐隐的眼里,卫灵桃早已不是那个骄纵自傲的太子妃,她不过是个可怜的、可悲的傀儡,他将她的性命牢牢地攥在手上。而东宫在他的眼里也成了一座空有名号的空楼。
他似乎看见东宫的大门正缓缓的为他打开。
“昨儿个我交给你办的事情你可办妥当了?”沐隐端端正正的坐在花园的凉亭内,他一手拿着扇子,不时的挥舞几下,一手则端着兰儿刚给他泡好的新茶,缓缓的凑到自己的唇边,待炽热清香的茶水从他的舌尖蔓延到了肺腑,他的唇边浮起了满意的笑容。沐隐打量着此刻正跪在他面前的卫灵桃,眸中的笑意更甚:“我想灵儿妹妹应该不介意此刻跪在我的面前吧?毕竟,如今的你和我可是做了交易的,而我,则是你的主人。所以,我吩咐的事情,你必须完成。”
“三殿下不必这般可以提醒。”卫灵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