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这个谎报军情的斥候拖出去斩了。”
大殿内,一时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那名杀人无数,却初次登上皇殿的金甲斥候。
此刻,便是已经许久没有休息的上官惊鸿也是眸光一亮,刚刚那三个字她听的尤为清晰。
陈昌平脸色铁青,隐约间闪过一抹狞色,他一声厉喝,吓得那位本就没见过大场面的金甲斥候浑身一颤。
“大人,小的说的句句属实。”
金甲斥候把头埋在地上,颤颤巍巍的回应道。
来的时候他想着怎么着也能获得一些赏赐,不说加官进爵,至少混点银子应该不成问题。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会是这个下场,大捷之报,竟然要丢了性命。
“胡说,我边境仅仅有五万铁骑防御,而且战力平庸,岂能是二十万武家铁骑的对手?”
“你若说战胜,我也能信你几分,毕竟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事不是没有,可是你说这未战退兵,难不成你将我等当了傻子不成?”
陈昌平虽然没去过一次军营,也没有指挥过一场战事,可是领兵部尚书的他,多少还是在史书上看到过那两军撞阵的波澜壮阔与铁马冰河的气势。
文人吗,不就是喜欢翻书评天下吗?
而且像这种外行领导内行的状况,又何止兵部?
“陈尚书,我刚刚从边关回来,这消息千真万确,那二十万武家铁骑撤兵的速度很快,生怕我们追杀一样。”
作为金甲斥候,游弋边境足足五年了,他对军情的掌控还是自认为很独到的,故此武家的退兵真假,他一眼就看了出来。
为了保住这条命,金甲斥候又补充了一句道:“我怕武家退兵有诈,特意跟出了三百里。”
“够了!”
陈昌平胡子都快要被气的翘起来了,他脸色红了又白,瞪了一眼金甲斥候,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陈尚书,你是不是觉得这金銮殿内,众位文武百官都不如你啊?”
上官惊鸿心里已经知道了边关的军情,至于武家铁骑为何退兵,还有待分析,不过眼下边关的危局算是暂时缓解了。
既然外患解决了,小小内忧她上官惊鸿便不再束手束脚了。
她一脸冷意的盯着那个前不久还奋笔疾书,要敢为天下先,誓死除女帝的陈昌平。
“陛下,臣不敢。”
陈昌平面色大变,这句话他断然受之不起,大殿之内,比他官爵大的人着实不少,
“不敢?也罢也罢。”
“退朝吧。”
上官惊鸿重回宝座之上,她似乎有些累了,不愿再追究此事,对着下方的众臣摆了摆手道。
“你下去领五百两银子,返回边关,有情况随时来报。”
“谢陛下。”
金甲斥候像是劫后余生一样的重重的拜谢,之后直接快步出城,返回边关。
他虽然人微言轻,可是在军伍中也常听人说,皇城是个大染缸,不是武将能够待下去的地方,今日一见果不其然。
不过骑马崩腾的时候,金甲斥候不禁想起了那位冰冷美艳的皇帝陛下,他没想到黑羽国的陛下,居然如此年轻。
最主要的士为知己者死,一面之后,他已经决定忠心为这位年轻的女子卖命了。
以后的边关消息,就由我来为你传递吧。
刚刚险些死掉的金甲斥候,眸光闪烁,在心里长叹道。
“老祖,你不会真的不理我了吧?”
“即便是你讨厌我身上的皇袍,可玄云宗的弟子还在这里啊。”
上官惊鸿深吸了一口气,她抬起藕臂,看着这一身宽大华丽的皇袍,淡漠的笑了。
“于栋,以你之意,该当如何?”
萧楚国内,于栋皱着眉头,看着那个皇位之上的软弱男子,心里长长一叹。
仿若在他的认知中,这个让他跪了无数次的男子,就从来没有自己有过主见,昨日如此,今日也一样。
若不是君臣有别,他家三代忠臣,他怕是卧着边军大权,也不得不反了。
都说天下大乱最苦的是百姓,可是这样的皇帝,当真可以让百姓安居乐业吗?
常言道,天下兴亡,匹夫有责。
可谁又知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兴亡百姓苦……
自古以来,都是忠臣常遇,明主难求。
于栋没有回话,他看着满朝的文武大臣,他们哪个不是久经沙场,哪个不是两鬓斑白。
文死谏,武死战,在场众人怕是都能尽到臣子的义务。
唯独那高台之上,那位在位几十年,赋诗四万首的男子,看起来有些滑稽。
天子,何为天子?
君是君,臣是臣,可是你见过哪朝哪代,有哪位天子不问政事,整日游山玩水,寄情诗赋的?
况且,他跪着的那个人,写的能叫诗吗?
一片两片三四片,五片六片七八片……
这诗在他这个武将的眼中,都能看出来没什么水准,可就是这一首,算起来,也是这四万首中为数不多可以拿的出手的了。
这样的皇帝,真的可以给百姓最好的生活吗?
于栋长长一叹,无限凄然。
“陛下,臣以为当今之计,要行远交近攻的策略,对内我们平复战王之乱,对外联合黑羽国。”
“爱卿所言甚是。”
萧楚国的皇帝陛下面带笑意,第一时间就认同了于栋了建议。
“陛下,臣以为于侍郎所谋不妥。”
户部侍郎向来与兵部不和,党争在昏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