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眸时,却是素妍已上了官船,面蒙绣帕,手握长剑,倩影一转,已与文轩两背相抵:“小心,他们是冲着你来的。”
文轩前方,蒙面帕子的柳飞飞剑光四射,击得刺客的兵器叮叮作响,动作干练、纯熟,嘴里骂骂咧咧:“朗朗乾坤,好人不学,还学人打劫!找打!找打……”
“师妹,好好的女儿家,可别学得那么粗鲁。动作要柔,此剑法胜在以柔克刚,快!再快一些,对,就这样打!你的双腿也不要闲着,手足并用。”
这是帮人打架么,怎么文轩觉得她是上船来教人武功的。
其他人呢?
文轩移眸搜寻,却见船舱内倒着几个黑衣人,人还在动弹,他不知她是何时下的人,皆满目痛苦地望着素妍。而素妍,正看着正与三名黑衣人纠缠的柳飞飞,“师妹,能应付不?”
“师姐放心,我的武功,应付这几个毛贼绰绰有余。”
素妍挑眉一笑,剑光一闪,收剑回鞘:“他们碰上我们姐妹,算他们倒了大霉。这种打架的粗活,我向来不屑,师妹可以慢慢玩,适可而止。”话落,她展开双臂,优美得像一片浮云,稳稳地落在乌篷小船顶上,衣袂生风,翩翩而动,直看得文轩双眼发直。
柳飞飞打得起兴,三黑衣人没想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女子,剑法了得,动作快如闪电,以一敌三,居然还可以轻松自如,谈笑风生,而其他兄弟,死的死、伤的伤,还有三个扒在地上半死不活,“扑通”一人翻身跃下滚滚运河,另外两个面面相窥,也相继翻下官船,只传出两声落水的水响,扰得满河碎了一河的月光。
“喂!喂!别跑呀,再陪姑奶奶打架玩,好久没打架了,陪陪我嘛。”柳飞飞对着河面大叫着,一回头,看到船舱扒着三人,走近狠狠地踹了一足,“起来,陪我打架c奶奶今儿心情不错。起来,打架了!再不起来,姑奶奶可要给你吃苦头了,滚起来!”
那人动了一下,只不出声,柳飞飞似恍然大悟:“中我师姐的招了。我师姐最不喜欢打架了。真没劲……”柳飞飞站在官船上,看着离此越来越远的小船,“师姐,你把船靠近点。”
钟一鸣捂嘴臂上的伤口,道:“刚才我看到你师姐踏水而行,就那样飞过去了。”
柳飞飞恨恨地瞪了一眼:“我帮了你们,你还说风凉话。快把官船靠近那艘小船,每次遇上你们,我都没好事。讨厌死了!”
钟一鸣令人将官船驶近小船,柳飞飞这才纵身跃至小船,小船摇椅晃,素妍始终静立在船篷上,仿佛不是一个人,根本就是一片云、一只小鸟。
钟一鸣望向素妍,惊叹道:“苏姑娘好俊的功夫。”
略一回头,却见文轩一脸神往,失神地望着远去的乌篷小船。
“一鸣,这城中有几户苏姓人家?”
钟一鸣细想一番:“属下知道的有三户,一户是城中守备,另两户都是商贾人家。”
“明日,你上岸替我打探一番,可有哪家的有位叫苏研的秀。”
“王爷……”
“苏秀很有意思。”
他家不问儿女情长的王爷动心了?
现在回想苏研,虽是男装,也极清丽,娇而不媚,丽而不俗,举止得体,还真是一个不错的女子。
一个鸭公嗓子道:“王爷,你没事吧?”
文轩蹲下身子,细细察看着他们,“这是怎么回事?”
钟一鸣道:“像是中毒了。属于看到苏秀拿从袖中弹指一种烟雾般的东西,然后他们三个就倒在地上了。”
“宇文轩,有本事……你……你杀了我们。”
文轩含笑摇头,温润如玉的脸上,掠过一丝狠厉,“我会把你们交给皇上发落,怎会滥用私刑。来人,把他们带下去,严加看管!若是死了、逃了,尔等进头来见。”
他倏地起身,寻觅着乌篷小船的踪迹,码头上,已经云集了太多的船只,大大小小的船如乌云一般停泊在岸边,再也看不到她的身影。
如若,她们再晚片刻出手,他一定会受伤。
次日,钟一鸣奉命打听,还特意去了官府,城中姓苏的人家不少,能排得上名号的只有十二家,但家家都调查过,家里并没有一个叫苏研的秀,虽然有几家有同龄的千金,但个个都不是他们要找的人。
文轩听罢钟一鸣的介绍,清秀的面容里掠过一些不解:“难道她并非城中大户,而是幸碧玉?”
钟一鸣问:“如此,还要再查吗?”
“查,一定要查。她既是本地人氏,就一定能查出蛛丝蚂迹,就查叫‘苏研’的女子,年龄在十五至十七岁之间。”
“王爷,她若与你一样,说的都是化名,又从哪里去寻。”
她若有心不让你找到,恐怕你便找不到,这样的女子,擅音律,会武功,一看就非寻常女子。
原来,有一种毒,叫作相思;有一种奢望,唤作重逢。
为寻到她,文轩不惜在这里停留了三日,最后被钟一鸣告知:“王爷,都查过了,城中是有一个叫苏研的人,不过是个男子。同龄女子里,再无叫苏研的女子,就是姓苏的,都已寻过,并非苏姑娘。”
月夜下,那翩然若仙的背影,那俏皮的话语,即便在生死关头,也带给人一种轻松与欢喜。
“若不是此处人氏,那她也应是江南人氏。昔日我们在长城外相遇,她就说过,要去江南。只不知,她到底是哪里人氏?”
若是一切可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