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妍微微一笑,也懒与寒喧,直切关键:“听说琰世子手里有硫璜,烦请割爱,都给我吧。”
这叫什么话?
貌似他欠了她的。
虽用了“烦请”二字,语调却是冷得不能再冷。
“知道我手里有多少么?”
她知道有就行,至于有多少,不是她的兴趣,但据她得来的消息,宇文琰手里的硫磺不会少,至少足够她使用就成。“先给我二十斤就行了。”
“二……二十斤!你倒敢开口,统共才二十二斤,你就要二十斤。”
素妍灿然一笑,歪着脑袋,一脸无辜地道:“舍不得了?不想报昔日飞狼关一役的大仇?”
“当……当然。”
他有很多种方法来拒绝她,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来,还变得结结巴巴。
这个小骗子,将他骗得好苦啊。
在山上那么久,原是故识,却把她自己打扮成另一种鬼样子,害得他从来不知道,弱水原是他早就相识的人。
“给也得给,不给还得给,你要是不给,我们就大打一场。所以本县主劝你还是省省心,把东西交给我,留二斤给你,也派不上用处,罢了,全都给我吧。回头让人送到我小帐去!”
这什么状况?
给要讨东西,也有点讨的样子好不好?
居然说完就走,就跟他本就欠了她一样,连句商量的语调都不用了,直接就是不给我就抢,给了也没有人情。
“喂!”宇文琰大喝,看着她那目中无人的样子,一股怒火乱窜。
她回过头来,看着离自己不远处的宇文琰。一脸无辜的笑问:“琰世子有何吩咐?”
“听说,柳飞飞今日下午寻了二三十名厨娘去我小帐里做药末?”
她依旧淡淡地应道,没有半分的情绪:“嗯!有这回事。”
向他讨要硫磺!
很快,宇文琰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你在配麒麟……”(烟)
最后一字尚未出口,她纵身一闪,伸手捂住他的嘴:“你不说出来会憋死吗?”
宇文琰知道自己猜中了,越发得意。她的手捂在嘴上的感觉很特别,柔柔的、软软的,有一股血腥与药膏的味道,他皱了皱眉。抓住她的手细瞧,却见手上包裹着严严实实,“今日我都听说了。他们说你们师姐妹从皇城到边城只用了七天时间……”
敢吃她豆腐!素妍抬手就是一掌,不是打,而是推,收回自己的手,“关你什么事?莫名其妙!”
“你这人怎么回事?好像是你先用手捂我嘴巴的。就不许我说话了?”他扬了扬头,这丫头越来越古怪,“虽然有时候你是讨厌了一些,不过本世子看你的模样还不算太差,也就凑合了吧。”
她瞪大眼睛:他在说什么?
宇文琰问道:“你不会不知道吧?我父王母妃已经决定为我们俩定亲了,反正得找个女人过日子。不如就你了。”
貌似只要是女人,他都会要。
素妍不由得冷笑几声:“琰世子,你未免太自以为是了。你们想。我就得应吗?我父母就一定肯同意?”
宇文琰一脸狐疑,问道:“你在皇城的时候,没接到赐婚圣旨?”
“没有!”难怪他一副古怪的样子,原来把她当成他媳妇了,这种自以为是。自大狂妄的家伙,她才不要嫁。
宇文琰反复地、认真地回想着。上回左肩王就与他提过这事,说是他母妃的意思,这几年他母妃一直就没闲着,四处为他寻觅世子妃,先是相貌不能差,再是得有才华,还要品性不差,思来瞧去,就看到右相府的江素妍了,这丫头她是听说了,说得打小就长得跟仙女似的,这长大了能差么?就算不是出挑的倾世美人,那至少也是如花似玉。再则,她是朱武先生的弟子,又跟着世外高人学艺,怎么看怎么合适。
素妍道:“我爹娘说了,我的终身由我来定。所以……我不会这么轻意把自己的终身许出去。琰世子,你要别忘了,回头把硫磺送到我帐里。”
她翩然而去,只留下一脸茫然的宇文琰在校场发呆。他站了一会儿,回过神来,奔回自家帐篷,只见左肩王正坐在案前研习兵法。
“爹!”无人应答,宇文琰又慎重地唤了声:“父王!”
左肩王如在梦境,看着面前一袭蟠龙白袍的儿子:“怎么了?”
“父王,上回你不是说,母妃要为我和江素妍订亲的么?”
左肩王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目光移回到兵书上,翻了一页:“已经隔了这么久,只怕早已定下了吧。”
宇文琰坐在案边,难怪这丫头狂妄得紧,一点也不避嫌,闹腾了半天,人家压根就不愿意嫁给他,他哪里不好了?她居然还说什么终身由她自己定。那事,他母妃一定是提过的,只是江素妍不同意。“没有的事。”
左肩王放下手中的兵书:“此事没定下来?”
宇文琰道:“刚才我问过江素妍,听她的语气,好像没有这事。”
左肩王突然忆起了另一桩事,道:“听说此次,江七行至途中,吴王追了上来,还将自己的汗血宝马借她乘骑……”
汗血宝马追月,几年前西歧与北齐还没开战,西歧献给皇帝三匹汗血宝马,一匹赏给了宇文轩,一匹赏给了静王,还有一匹赏给了十一皇子。当时,把宇文琰羡慕得眼珠都快要掉下来,常常要去跟宇文轩、十一皇子借马骑。
宇文轩借过一回,便再不肯借了,说宇文琰把他的宝贝追月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