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纵马飞奔到山坡上,眺望着越走越远的西歧人,高声喊道:“拓跋昭,我今日本可捉住你,但念及师兄弟情分,放你一马。下次就没这么幸运,再相见,你我不再是师兄弟,而是阵前敌人,更是我北齐仇人!你最好早些幡悟,不要以为有鬼谷叛徒相助,就能得到天下,你不过是痴心妄想。”
他的声音飘荡在空中,回应在风里,越过山岗,飘向拓跋昭,他回过头来:“不知北齐营中的高人是何许人也?”
宇文琰冷哼一声,想套他的话,他偏就不说。
素妍居然会有这等出奇不意的打法,让拓跋昭吃了个大亏。
调转马头,马儿嘶鸣一声,往北齐大营方向急驰而去。
北齐大捷,此夜设了庆功宴,一干将士都在帅帐畅饮,犒赏全军,一些有功士兵得以擢升官职。
待江书麟从金州回来,听闻大捷之事,暗叹自己白白错过了一次机会,没想素妍会如此诡诈,竟然将毒药与破阵运用得如此巧妙,还不自居功劳,谦逊地道:“我不过是尽了自己的本心,还得杨元帅率军有功,说是佯攻,却能骗过敌人,让我有机可趁。”
三日后,北齐大营开拔,前往百里之外的虎门关,在离虎门关相隔十余里处安营扎塞,这次素妍献出了自己精心准备布阵图。
杨元帅看着上面的大字,惊道:“三字互翼阵?”
素妍指着互翼阵的精妙之处,道:“瘸军师能用天网地罗阵演变出螃蟹阵,我亦能从降魔阵演变出三字互翼阵,分三处扎营,另处两处营阵皆为双翼,守望相助。他们若是想攻打其一,都会在最快的速度断其敌人后翼。”
三个营阵互为三角中的一点,互为支撑,也可互为双翼。
杨元帅又将布阵图交与宇文琰,看罢之后,宇文琰大加赞赏,素妍能利用地势巧妙布阵,还能变幻出这阵法,这便是宇文琰难以做到的。就如昔日在山上,他败在素妍之手一般。令他心服口服。
花了两日时间,各处扎营完毕,又新设了三处营门、瞭望台。
左肩王满是愁容地从外面进来:“元帅。你倒是给句话,我们手里还有七万俘兵,每日就算给他们一餐吃食,那也不少粮食,总不能白养了他们。”
杨元帅也甚是发愁。一下子抓了这么多人,又不能立即杀掉,活着就要费粮食,而已经上奏朝廷,圣旨未下,就不能轻易决定。
一干将军坐在帅帐。顿时七嘴八舌起来。
江书鲲道:“不如选出五千名送往冷月城,令他们修筑城墙,再将城内的房屋修缮一番。每日给一餐就是,为他们养着一条性命。”
有将军附议道:“此法甚妙,我们在前方打仗,哪有心思修缮城墙,就让他们去。把城墙加巩修缮。”
坐在角落地素妍站起身:“我看不如重新选一合适的地形,重巩虎门关。以前那处关隘虽然不错,若是一旦失守,就会易守难攻,反而助长了敌人的优势。这次我来设计图形,布设阵法、机关。”
宇文琰起身抱拳道:“在下愿助安西县主一臂之力。”
素妍也未拒绝,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况且宇文琰也是懂得兵法、布阵之人,有他给自己出力,也能瞧出阵法中不妥之处,点头道:“好,回头随我出营,到四处转转,务必要挑一人当关,万夫莫开之处另巩虎门关。”
她停了一下,看着窗外:“又到播种时节,将他们带入农家,去各村、各庄帮百姓们干农活,我们只需要派一部分将士盯着他们就行。”
左肩王灵机一动,笑道:“安西这法子不错,元帅再发一安民告示,告诉逃走的百姓,今年春天他们地里的庄稼已经种上,叫他们尽快返回家园,打理庄稼。如此一来,百姓们会给俘虏饭吃,我们也省了烦心事,有闲人巩墙,还能种完边城一带的庄稼。”
杨云屏问道:“父帅,那……被救回的无辜女子呢?”
“放他们还家吧!令边关各城派人前来领人,护送她们回家过日子。西歧一干将领的姬妾暂且押下,待他们和议之时再作计较。”
不几日,边城各地有官员派人过来索要奴隶,所谓的奴隶便是俘来的西歧将士,要回城中当苦役,亦或为百姓翻地耕种。
与西歧人抓住北齐人杀头不同,他们虽然吃不饱,一日只得一餐,可好歹还是保住了性命。
很快,北齐人在西北打了大胜仗的消息就在朝堂、百姓之中传开,奏报之中杨元帅少有的向朝廷索要粮食种子,说是被俘的西歧将士正在边城为百姓们种地、巩墙,但所需种子多,还请皇帝念着在百姓们饱受战乱之苦的份上给予拨放。
皇帝得了奏报,与众臣商议一番,遣了钦差,令离西北最近的数地官员凑备粮食种子运回西北边城,助百姓们早日耕种入土。
帐篷内,展颜与飞飞已经入睡,素妍还坐在案上勾勾画画地设计着新的布阵图,这是战场,所有的机关都是为了防御外敌,不能如家中使用的那些小把戏一样,每一个都能使人重伤方可。防不了外敌,就仅仅是摆设。
终于修改好了,这次是根据宇文琰的意见加以重新修改的,他还笑话她设的机关都太小器,一看就是女儿家的东西,什么铃铛、什么石子,要用,就要用狠的。
好吧,她改,改成毒箭,一箭毙命!
着实有些困了,她扒在案上,迷迷糊糊地睡去,好久没吃猪蹄,好久没尝鸭脖,梦里又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