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屏初是一愣,转而笑了起来,就连柳飞飞也被素妍突兀的一句话弄得有些莫名。然,柳飞飞笑过之后,忆起素妍曾经说过她的事,结果那日晚上她就做了古怪而可怕的噩梦,梦里的一切是如此的真实,真实到让柳飞飞觉得后怕。
素妍不会莫名地说出这样的话,定是有缘由的。
杨云屏依然笑着,声音爽朗,如同摇铃。
素妍一脸的肃色。
杨云屏收住笑意,道:“三妹,好好儿地你怎说这话?”
素妍低头,知自己太过唐突,“二姐性子率直、为人坦诚,你这样的女子不适合嫁入皇家。一入候门深似海,皇家却是深过海,我只希望我的二姐可以快乐、幸福的生活下去。觅一个懂你、疼你之人,也许没有荣华富贵,但却能平静如水,温暖如泉。”
假如杨云屏不嫁入皇家,或许就不会早死。
素妍没有姐妹,这些日子她是真心拿杨云屏当姐姐看的。
杨云屏抿嘴笑罢,道:“瞧瞧,比我还懈岁呢,竟似成我姐姐了,真是罗嗦。”
素妍拉着杨云屏的衣袖,“二姐可得答应我。”
杨云屏吐了口气,“得!我答应你了。可好。”停了一下,又道:“你的银子可够,若是还不够,我帮你借去。”
“多谢二姐,差不多够了。”
白芷洗完衣服回来,正在门外借着夜风晾着衣服,正与笑笑道:“也不知明儿天亮,这些衣服能不能干?”
笑笑道:“可不是呢,又不能晾在马车上,当真为难呢。”
白芷道:“今儿六爷说,等到了阳城。就与我们换辆带篷的马车,这样就方便多了。”
素妍蓦地忆起,与杨云屏自幼一起长大的丫头,早在三年前就已经嫁给军中一名副尉,现下她连贴身侍候的丫头都没有。道:“二姐,你喜欢白芫还是白芷?”
杨云屏微怔。
柳飞飞却已经明白过来,杨云屏待她亦是好的,就真如同姐妹一般。 “白芫这丫头倒也不错,就是人懒些;白芷人够勤快,素日却又闷了些。”
素妍道:“二姐喜欢谁。只管带去做个伴。我们都是在沙场流过血,经过生死之人,用她们总比旁人要好。再则。她们亦是懂武功的。”
杨云屏明白过来了,素妍是觉得她一个人太闷,要送她一个使唤丫头。“白芫可是三妹花了心思调教的,我……这……”
“好了,自家姐妹不说这些。难得二姐喜欢。是她的福分。”素妍朝柳飞飞使了个眼色。
柳飞飞唤了白芫来,素妍便要她将自己的意思说了。
白芫正巴巴地打算回到右相府要好好的风光一把,没想素妍要她跟了杨云屏去,整个人呆怔在那儿。
素妍道:“怎么,你不高兴么?给我二姐做贴身服侍的大丫头,可是多少人求得求不来的。回了皇城。我们几个亦是要常走动的。”
白芫虽有些不大乐意,却又不敢说不,她亦是了晓杨云屏的。是个直爽性子,待人极好,就是她以前的丫头,也是精挑细选了夫婿才配人的。笑道:“我什么时候去服侍杨秀?”
素妍道:“收拾一下,今儿就跟了去吧。可别再偷懒。要学勤快些,你是在我身边呆过的。又与其他几个丫头如同姐妹一般,我自是知道的。”
初秋从外面进来,站在一边,虽有些不舍,但想到往后大家都在皇城,笑道:“等到了阳城,要不我、你、白芷、笑笑,咱们也义结金兰吧?”
白芫忙接过话,道:“你们三个往后自是在一处的,就是我……”
初秋连“呸”了几口,“展颜秀配了人家,柳秀不嫁人的么,怕就是县主早晚有一天……”话没说完,但见素妍冷眉直挑,再不敢说下去,转而道,“好在我们大家都还在皇城呢。”
柳飞飞令初秋帮着白芫收拾了一下,看白芫背着包袱随了杨云屏去。
白芷晾完衣服,立在院中。
白芫低声道:“白芷,我跟杨秀去了,你可得用心服侍县主,我自是知道的,你若武功不如我好,可做事、说话都较我稳妥,往后更得用心服侍。”
絮絮叨叨地叮嘱了一大堆,直说得白芷的眼泪滑落下来。
初秋见白芷将要哭开,忙道:“杨秀往后也是要资城的,快别落泪了,平白地让人瞧了笑话。白芷,我们都商量好了,到了阳城,也学县主和杨秀她们,也来回义结金兰,可好?”
白芷连连点头,在沙场上,如果不是她们四个人的“四方兜底阵”配合得好,恐怕早就被人大卸八块了,就她们那样的三脚猫武功,全都是够狠,够俐落。
夜,终于静下来。
素妍站在窗前练大写。
夜浓如墨,一日亦比一日寒冷起来,她抬头看着夜,明月如勾,冷傲地悬挂着夜空,撒下淡淡的清辉。
展颜一脸落漠:“连丫头们都要结拜了,就我没个姐妹。”
“你怎没有了,你不是还有三房的妹妹,还有五房,说不准过两年就再添一个。”
展颜道:“她们也太小了。还不如我和姑姑要好呢。”她望着夜色,若有所思地道:“其实我三岁多那年,娘怀过一个妹妹,都是我顽皮爬到枣树上要摘枣子,没有站稳,马上就要跌落下来,娘为了救我,就伸手接住从树下落下的我,不想却动了胎气,妹妹就早产了,出生才三天就夭折去了。”
想到过往,展颜心里总有一种愧意,如果不是她顽皮,也许那个妹妹如今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