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绢喜出望外,因早前大姨娘处处惹江素婷心烦,不得江素婷欢心。平日里与大姨娘打理冷清的张府,没有朋友,更无人邀她参加任何酒宴、聚会。
锦盒里有六样首饰,工整地固定在红绸上,又用绸上的细线固定,很是漂亮。
锦绣嘴里叫嚷着“我的珍珠耳环、我的晶石簪花……”
这两样是六件首饰里最抢眼的,除了这两个,其他的也很不错。
大姨娘伸长脖颈,直往里看,心里暗道:入了文忠候府老太太的眼也不错,只要老太太一个恩典,锦绢便能寻上门好亲事。虽是庶女,配个六七品官员的嫡子也有可能。现下张德松是一方大吏,又是从二品的大员。
锦娟挑了两件,一件是嵌红珊瑚花的金钗,一件是对小巧的纯金耳环,是六件里最寻常的两件。
江素婷微微有些意外,“怎不挑最喜欢的?”
锦绢低着头,小心地审视着江素婷,答:“回母亲话,这是老太太和郡主赏给我们的,我是长女,理应把最好的留给妹妹们。”
对于这个回答,江素妍很是满意。淡淡笑了一下,嘴角划出漂亮的弧线,看着锦绢母女时的眼神也没有那么冰冷了。“你叫我一声母亲,明儿到了文忠候府,就随锦瑟一样,也唤老太太‘姥姥’、安西郡主‘小姨’。过几天,你的世子表哥要成亲,姥姥让你也去吃喜酒。”
锦绣见锦绢没有挑了自己喜欢的,忙道:“大姐姐,小姨说要给我们做新衣服呢。小姨得了宫里的赏赐,都是宫里才有的好看料子……”
锦瑟狠狠地瞪了一下:没心眼的东西,那是小姨给她们姐妹做新衣服,告诉锦绢做甚?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几个都要做呢。
锦绢立时眉眼含笑,长这么大,还没参加过这样的酒宴,只怕到时候会宾客如织。
文忠候府是什么地儿?那可是曾经的右相爷,是当朝重臣,就是在皇城也是排得名号的。
她不敢流露着喜色,小心地问:“母亲,我……真的可以去姥姥家么?”
江素婷淡淡地看了一眼,“明儿与两个妹妹一起去江家凑趣。你表姐三月二十日的喜日,今日锦瑟也在那边学着绣嫁衣,回头等你许了人家,也不会慌乱,知道怎么绣,就当是过去学学。得了空,也可以跟在我身边学学如何主持中馈。你亦大了,该学的自是要学。记住了,女子的风光不仅在婆家,也在娘家。娘家兄弟都是你的依傍,他们好了,你在婆家将来说话才硬气。”
江素婷的亲生父母是寻常百姓,但她有个好伯父,更有几个能帮衬她的兄弟。
无论她与张德松闹得多大,张德松总得敬重她几分。
这些年来,但凡遇上些什么事,张德松也会找她商量。
大姨娘比张锦绢还要欢喜,只不敢轻易答话。
张锦绢知道锦绣喜欢那两件,也才没挑,就算挑了,以锦绣的性子,指定整日缠着你讨要两件首饰。每件都是二十两银子的东西,看来这文忠候府的老太太与安西郡主当真是个大方的。
江素婷懒懒地问:“你爹呢?”
锦绢答:“几位世伯、世叔约他去六福楼吃饭,要回来得晚些,留话说请母亲不用等他。”
江素婷依坐在贵妃椅上,大姨娘低头走近,轻声道:“太太今儿累坏了吧?”
她没应。
大姨娘讨好似地给她按摩起双肩来,“文忠候府可都好?”
“好着呢。平西候夫人是个不大会打理家务的,今儿我和大太太几个忙活了一天,总算是把平西候世子的聘礼给备好了。”
锦瑟欠身道:“娘今日也累了,早些回屋歇下,我跟妹妹回房了。”
锦绣赖着不想走,一双眼睛就望着案上摆着的锦盒,还念着那两件看入眼的首饰呢。锦瑟拽了两下,她厌恶地推开锦瑟的手。跑近江素婷,撒娇似地道:“娘,就把那两件给我吧,给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喜欢地那对珍珠耳环,还有那支晶花簪子……”
江素婷杏目一瞪,威严无比,“那是你姥姥和小姨赏给你三姐、四姐的,昨儿你二舅母和小姨不是给了你好东西,你怎能抢自家姐妹的东西?给我滚回去睡觉,不许再说。”
锦绣扁了扁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锦瑟俯下身“别求了,与其求娘,不如到了冀州,你用旁的与她们换回来。”
锦绣觉得这是个好法子,还是不悦的望了眼母亲,这才随了锦瑟下去。
江素婷见姐妹俩离去,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同样是一般大小的孩子,见见仁和县主,才瞧自己家里的几个姐儿,真是愁死了。仁和虽说没甚学过女红,可那绣工却是极好的,上面的月季、蝴蝶绣得跟个活的似的。之前还以为锦瑟女红好,与人家一比,那简直是云泥之别。仁和就比绢姐儿长一岁多,人家打理中馈、帮着母亲管二房家务,样样都会……唉,这一比,还真是愁死我了。”
文忠候是什么地儿,儿郎个个不差,女子也是各家急着聘娶的。
大姨娘见江素婷对锦绢的事上了心,现下就是让她跪下服侍,她也乐意的。“江家是什么地儿,那可是晋阳过来的名门世家,这三十多年下来,在皇城也成了世家名门,哪是寻常人家能比的。公子、秀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
江素婷爱听这话,“可不,这次回皇城,我都不想把锦瑟带回冀州了,想留她在文忠候府,好让她跟着大太太、大奶奶学理家务,跟她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