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重臣之子,家世才学皆有的嫡子,还有颇有才名的公子……锦绢一脸羡慕,任是谁都是百里挑一的。她早就听说江家挑选媳妇要求严格,没想挑女婿也是如此。便是展颜的夫婿也是名门世家的嫡长孙,是当朝出名的才子,无论相貌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
她突地感叹,为什么自己生错了肚皮,是从姨娘小妾肚里爬出来的,一出来就得是庶女。锦瑟比她还小一岁,嫡母就开始张罗订亲的事了,又有嫡母娘家的兄嫂帮忙相看,锦瑟指定能挑个好夫婿。
嬷嬷低声道:“你若是个聪明的,就且为自己打算一番。老爷去冀州上任,谁知道还会不会连任几年,前任都督便在冀州呆了九年。太太一回冀州,天高路远,哪里还记得留在皇城的你。大秀就算不能跟着去冀州,也得想办法留在文忠候府,听说府里大舅太太的娘家侄女是在这府里长大的,性子最是绵软的。婆家因念着她与文忠候的关系,也没人敢欺。”
嬷嬷当年是跟着江素婷到张家的陪房,与大姨娘颇有交情,还是她亲手给锦绢接生的。此刻见锦绢伤感,不免提点几句。
锦绢点头:“嬷嬷这话我记下了。我会让姥姥、大舅母她们喜欢我。”
“文忠候府的规矩重,莫再偷听旁人说话,传扬出去当真没有秀的矜持尊贵了。”
锦绢知她是为自己好,也一一应下。心里莫名的酸楚着,回到绣室刚绣了没几针,就听丫头啧啧惊叹的声音。
锦瑟穿着华贵的橘红锦袍出来,看到几个丫头目瞪口呆,不多不少的钗饰,合体的衣袍,仿佛是一朵灿烂盛开的牡丹,合身得体,娇妍得如同春日里的花一般。
锦绣刚起床,还没穿好衣,赤着脚步跑出来,看到锦瑟穿着她没见过的衣服,顿时大叫:“娘偏心,又给你做新衣服了。”
笑笑忙道:“五表秀,这不是新衣服,这是我家县主去年新做的衣服,因有些瘦了,一直没穿。穿在二表秀身上倒也合身,就跟比着二表秀做的一样。”
锦绣见不是新的,立时对展颜大声叫嚷:“表姐,你也得给我一件新衣服。”
“好!待你满了十二岁,表姐就送你两件,可好?”
锦瑟愤愤地要胁道:“你使劲地闹,回头小姨听见了,把你丢到阵林里,让那打人的树儿再把你抽一顿。”
锦绣想到自己两腿的伤痕,再不敢说了,只一眼羡慕地盯着锦瑟。唤了自己的丫头来,“巧针,我们去绣房瞧瞧,看绣娘们把我新衣做好了没有。你告诉她们,我得第一个做,我等着穿呢。”孝子性子,想起一岔是一岔。
展颜送锦瑟出了院门,一回头发现锦绣与巧针往绣房方向奔去了。
沈氏与张双双回房换了新衣,见虞氏还是一袭棕色“吉祥如意”纹缎袍,半阖着眉眼,正在假寐。
“娘,我和双双先去了,到时候早些回来。”
虞氏应了一声,“别忘了,你还有个传良没订亲呢,若有好的,也给他订下。”
传达都与九公主订亲了,传良也该要订了。先订下,晚些成亲亦是好的。
沈氏审视四周,之前素妍还陪在一边,这会儿就没瞧见人了,“忻子呢?”
“去大书房见老候爷了,他们父女俩一个德性,她又不考状元,怎日比老东西还要用心。”女子无德便是德,虞氏如今深刻体会到这内里的真实意义,她若娶儿媳是万不会娶这样有才华的女子,可如今落到她女儿身上,反有些令她感慨。
沈氏笑了笑,“婆母将养着,我们去了。”
出了院门,便见江素婷与锦瑟站在一边说话,多是叮嘱锦瑟要守规矩、礼节,拿出大家闺家的风范。
大书房内。
素妍站在门外唤了声“爹”。
江舜诚应声,“进来。”
她推开书房门,却见江舜诚刚梳洗完毕,有大丫头奉上粥点。
江舜诚见是自己最疼爱的女儿,脸上漾出最慈祥的笑,“吃过晨食了?”
“吃过了。”她笑着移到江舜诚的对面,接过大丫头递来的饭瓢,盛了一碗八宝粥递给江舜诚,又吩咐大丫头道:“你出去忙吧,这里有我。”
素妍坐好,看江舜诚吃饭,“爹,二哥是不是出皇城了?”
话音落,江舜诚面露诧色。
很显然,是被她给说中了。
江舜诚低声道:“这不是你该问的,上面有令,不许张扬。”
素妍吐了口气,“我知道分寸。”
江书鲲离开皇城,能去哪儿?
杨秉忠告病,只怕亦不是真的病了。
她压低嗓门,“是去晋地了?”
江舜诚又点了点头,“皇上先派静王去江南,再遣静王世子前往西北,看样子真要动静王。”
素妍没答。
静王父子一离皇城,一切都变幻莫测。
无风不起浪,若童谣背后另有隐情,皇帝也不会再纵容。
“现在动静王,那一切真与我梦中不同了……”
她望向窗外,大丫头坐在朝阳里正与两个丫头打络子,那是红蓝两色的络子,煞是漂亮。
只要改变了静王的命运,或许这天下真能太平一些。
江舜诚轻叹一声,“听说皇帝的火气越来越重了。昨日在朝堂上,崔左相弹劾单将军中饱私囊,皇上将崔左相狠狠地斥骂一顿,说‘此事尚未结果,静王世子、程大勇未抵西北,谁能说清到底是什么事,你就妄下结论说单将军贪了军饷……’”
“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