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素婷指着李汤姐儿,笑道:“瞧瞧,跟你年轻时还真是一个模样,哈哈……她站在人群里,我指定能猜出是你女儿。”
李汤氏陪笑了一阵,“这是我嫡长女,今年六月就及笄了。”
嫡长女配她的嫡长子,年龄不是正好么。
梁孙氏拉着自己的女儿,这姑娘长得小巧玲珑,一股子灵透性,一双乌黑的眼睛明亮照人,肤色素白如羽,比锦瑟略高一些,穿着水粉色的衣裙,戴着两支金钗,金钗是近两年皇城最流行的款式,花瓣上的金片薄如蝉翼一掖颤,甚是妩媚。“这是我的长女,四月中浣就满十四周岁。”
二女明白各自母亲领她们来参加赏花会的用意,皇城世家,哪家赏花会后,不成就几对良缘。
二女款款施礼,一早就听自家母亲提过这江氏,是在当朝权臣江舜诚夫妇身边长大,丈夫是了不得的人物。“拜见江姨母!”
“起来,起来,瞧瞧这两位姐儿,长得跟花似的,来,今儿姨母出来得匆忙,也没带什么东西,倒是头上戴的一对紫玉簪花还拿得出手。”
江素婷的头上,左右各插了一支一模一样的海堂紫玉簪,簪枝是纯金打造,上面雕有祥云图案,海棠花是用紫玉雕琢,周围饰有金边,一看就是贵重物什,海棠花不是一朵,而是三朵簇在一块,三朵姿态或异,中央是盛放正艳的,一侧有含苞待放的。还有朵是侧面盛开的,不仅大气而且华贵。
锦瑟见母亲如此大方,自己得来的东西,可远不及江素婷的这对紫玉簪。心下隐隐一痛,但这等诚又不好说出来,只得忍下。
江素婷一人给了一支,笑呵呵地道:“来。李姐儿、梁姐儿一人一支,当是江姨母给你们的见面礼。”
二女接过。
李姐儿眉眼里露出几分喜色。
梁姐儿则是不露神色,面露疑惑,望向自己的母亲。
都是官家秀,是否是好东西。一眼就瞧出来了,这样贵重的紫玉金钗可不多得,便是上面的紫玉也值不少银子,况还是三朵海棠状的紫玉花。
染孙氏给了女儿一个“你收下”的眼神。
梁姐儿行礼道谢。
江素婷不动声色的审视着,梁姐儿倒是个得体,李姐儿见到一支紫玉钗就有些忘乎所以。都不问母亲之意,先接下,可见不是个沉稳的。虽比梁姐儿虚长一岁,但江素婷不大喜欢。
江素婷对锦瑟道:“你与李姐儿、梁姐儿去一边玩儿,你们几个年轻秀陪我们一起说话也烦闷得紧。”
锦瑟应声,李姐儿热情的拉着锦瑟。三人往一边走去。
李汤氏开始夸赞起自己的长女来“最是个懂事的,都帮我打理庶务。”拿了自己的罗帕,上面绣着一朵鲜艳的蔷薇,“你瞧,这针脚多密实,绣得多好看,这是我家大姐儿帮我绣的。你看我这一身衣服。是我生辰时她亲手做的。”
李姐儿才多大,不过十五岁而已,江素婷可不信,瞪大眼睛审视着李汤氏身上这做工、款式,她可是在皇城呆了几十年的,微微一笑,“这衣服似皇城云裳成衣铺的手艺。李太太真有眼光,我亦喜欢这家成衣铺做的衣服。”
梁孙氏有种想笑的感觉,当人家不知道,江素婷是谁,打小就是她们三个里最聪明,这种编造谎话的事也能随口说的么,便是看她出手给的紫玉钗,就知她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李汤氏颇有些尴尬,又是一笑,只怕想把自家女儿说给张家公子是不成了,想了片刻,道:“素婷,我娘家兄弟家的嫡次女才貌双全,是个极好的,不如我来保个媒,将她说给你儿子如何?”
江素婷笑了笑,“今儿我们姐妹重逢,只叙姐妹情,不说别的,此事过些日子再说,唉……我娘家二嫂是个出名的女将军,偏不大会家务,这几日都快把我给累死了。今儿出来,说些高兴的事。”
江素婷的丈夫如今亦不是当年刚考中的三甲榜眼,如今是从二品的地方大吏,曾经有多少人看不起他的寒门出身,便就入了江舜诚的眼,将侄女下嫁于他。
知情人都知道,不是张德松有多努力、多能干,而是他娶了个好妻子,仗着妻子娘家的关系,一步步平步青云,方才有了今日的成绩。以张德松的才干,只怕来日会做更大的官,至少得个某部尚书不成问题。
尚书是从一品的官职,而他现下已经是从二品官官位,不过是两步之遥。六部尚书里,有不少人直接从地方的都督一职提拔上来,便是傅右相也是正二品的蜀西都督提成了正一品的丞相。
可见,有门好亲,这是至关重要的。
整个皇城,谁人不想与江家、崔家搭上关系,一个是颇负盛名的书香门第,就连皇帝也极为赏识。江家乃当朝权贵,当朝皇子也要礼让三分。
皇城百姓,对江家有敬重之意,对崔家则是畏惧之心。
众人闲聊一阵,年轻秀们对花儿感了兴趣,聚在一块谈诗赋词。
江素婷格外留心了到场的几位秀,尤其张双双留意给的名单中人,一个个的相看、观察一番。
转眼就到了晌午时分,众人用了午宴,便有人陆续告辞。
沈氏与靖南候夫人道别离去。
几人出了府门,或乘轿,或坐车离去。
江素婷依在车壁上,审视着锦瑟,长得还是极不错的,“你且说说,周公子与靖南候府的庶长女订亲,就剩曹家的曹玉临公子为他祖父守孝,要再过几月才会议亲。再一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