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男子,且一个个都儿女成群,谁敢这么闹,传出去还不成无赖、痞子了,谁不是要脸面的?
江书鸿最初对素妍的懊恼,此刻都化成了喜欢。还是自家妹妹好,到底是偏着他们兄弟的,懂得给他们解危。
兄弟三人各回各屋。
沈氏自江书鸿离开,一颗心揪得紧紧的,就怕虞氏、江舜诚再发作一回。长子不好当,长媳就更不好了,一个不好就被骂,上有公婆,下面还有忻,不惹便罢,一惹着都是不好应付的主。
见江书鸿回来,早早迎了上去,“大老爷,翁爹没有为难你吧?”
江书鸿脱下袍子。
沈氏从铜盆里捏了帕子,他擦了手脸。“爹什么都没说,只问了近来皇城和朝里的情况,还有妹妹是一早就有救五弟的法子。”
“她有法子还跟我们闹?这不是让人看我们的笑话么?”
江书鸿滞了一下,用手点了点,道:“你见她闹过几回,你也是个糊涂的。怪不得父亲说我们兄妹几个里头,就老三和妹妹是个聪慧的。妹妹不闹这一出,以母亲的性子,要是知晓了我们瞒着她关于老五的事,她会轻饶得了我们……”
沈氏怔忡,只想着之前的难堪,却忘了旁的。
江书鸿道:“妹妹这是在替我们解危呢,她在做戏,你看她又哭又闹的,娘可有哭闹?”
虞氏今儿可是出奇的冷静,虽然帮着素妍骂了大房,却没有跟着闹腾,反而宽慰、劝说素妍了。沈氏回过神来,原来这忻子是在帮他们大房。
沈氏“哦哟”一声,“忻子的心思转得也太快了,我都赶不上呢。”
“不光是你没瞧出来。我也糊涂着呢。要不是老三点破,我们谁瞧出来了。我一去大书房她就给我赔礼道歉,老三一解释,我们这才反应过来。唉,瞧着她的性子像母亲,这心眼却跟父亲一样。”脱了中衣,露出赤搏的上身。让沈氏给他备浴汤。“妹妹说,让你这几日小心点,她担心娘要把气撒在你身上。你每日请了安,寻了藉口就避开。用心打理好府里的内务。”
沈氏心头微微有些异样,那是感动。“我知道了。”
这边刚备了浴汤,外面传来一个好听的女子声时:“大老爷,今晚歇书房么?”
却是年初时开脸抬了通房的林美玉,穿着水红色的缎子,屋里的光亮映照在她的脸上,越发的娇妍动人。
江书鸿抬头看了一眼,最近两月她都不让他碰,总说身子不爽利。今晚居然主动来问他要不要歇书房。
沈氏只作没听见。她年纪大了。对于那方面越发的力不从心,每日这府中上下的事务一大堆,都得她来打点。有人帮着服侍江书鸿,她也懒得过问。反正她是主母,又生有三个儿子。连孙子、孙女都有了,没人动摇得了她主母的位置。
江书鸿傻傻一笑,对沈氏道:“那我……今晚歇书房?”看着像话,却是已拿定了主意。
“大老爷爱歇哪儿都成。”沈氏可不想阻着他,这几回他把她折腾得难受,到底不比年轻时候,对夫妻间的事儿很热心、欢喜,现在于她就是一种折磨,否则她也不会主动给他寻一个通房丫头服侍着。
江书鸿对门外的林美玉道:“回去候着,沐完浴就来。”
林美玉应声“是”。
江书鸿进了浴房。
沈氏唤了陪嫁嬷嬷来,低声问道:“林美玉那儿,每月有按时服避孕汤么?”
五嬷嬷回道:“大太太放心,只最近两月没有服,这两月说是身子不爽利,大老爷也没让她侍候。前几月,每月都赏了两碗避孕汤。”
五嬷嬷,并无姓氏,只因早年是沈家的丫头,被牙婆卖入沈家时,只得一个“五儿”的名儿。后来嫁了人,就唤作“五娘”,如今年岁大了人称“五嬷嬷”。她嫁了个男人,姓沈,排序为五,唤作沈五,又真真合了她“五嬷嬷”之称,她一直在沈氏身边服侍着,亦是沈氏的陪房嬷嬷,更是沈氏身边最得力的管事婆子。
沈氏点了点头。“还是小心些的好,传嗣有两个孩子了,要是让她弄出个庶子、庶女,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江家的家规在哪儿,万一惹恼老太太、老候爷,夺了世子位,我也对不赘个孩子。”
五嬷嬷道:“明儿一早我就把避孕汤送去让林氏服下。”
沈氏应声。
浴室里传出江书鸿的声音:“给我送一桶凉水来,我得再冲一下。”
冲过了凉水澡清爽又舒服,江书鸿换了套干净中衣,湿漉漉的头发盘在头顶,沈氏拿了帕子给他绞干头发。“你要是觉得林美玉一个不够,回头我就去罪臣们的家奴里买上两个相貌好的丫头,开脸做通房,一并服侍你。”
江书鸿伸手轻拍着沈氏的纤手,满心踏实,“不用再添通房。人多了院子里就不安宁,有她一个就够了。我去她那儿,你也不要多心,就像父亲说的,通房就是男人解闷的玩意儿。”
沈氏温和地笑了,通房算什么,她才是主母。
沈氏绞干了头发,重新给他挽在头顶,用纶巾裹好。
江书鸿起身握住沈氏的双肩,“我是个有福气的,有你这贤内助,还有什么事是不成的。”
沈氏微微一笑,“又说好听的哄我,指不定又打什么主意呢。”
江书鸿拍着胸膛,“在我心里,只你一人才是我妻。”
沈氏失声笑了起来。
江书鸿出了正房,移到东厢小书房去,刚近房门,林美玉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