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飞飞从未想过这许多,李碧菱比她还小,瞧上去可比她精明多了。
就连何氏说话,都是有用意的,饶了一个圈,就把慕容氏和柳飞飞的想法都套了去。
柳飞飞道:“大房、二房怎么添妆,我自不比,按我的给添上。一早就让白藤挑拣好,是皇后娘娘和二嫂昔日给我添妆的好东西,有字画,又有首饰,我尽数都添进去。”
虽然依旧比不得素妍给她添的礼,好歹各是各的心意。
李碧菱笑着与柳飞飞进了屋,张罗着唤了下人来,把青竹苑里的东西都移走,又重新置了桌案,布设了女客的休憩室,安了几张暖榻在屋里,几人忙了大半日,青竹苑仿佛换了个模样,又令人悬了喜字灯笼,结了彩绸等物。
嫁女酒筵与娶新人酒筵多有不同,正日子在腊月十二,女方家酒是从腊月十一晚上就开始了。
待沈氏婆媳与杜迎秋布置好聚友厅那边,过来瞧青竹苑时,不仅摆上了喜筵桌凳,连休憩室也是焕然一新,里面可以坐二三十人,又有专供下人们休息吃饭的屋子,都布设得井井有条,喜气盈人。
沈氏心里也暗夸李碧菱是个能干、利索的。
几个人又往清音坞去,张罗着把清音坞也装点了一番,书画室没动,其他屋子都布设成茶室模样,供客人们休憩、闲聊。
当太太、奶奶们忙着的时候,得月阁上下也都忙碌开了,白燕、白莺要被抽调出得月阁,她们也得了白芷的告诫,说不让她们陪嫁,两个人跪在院子里求情,死活不肯离开。自愿降成二等丫头也不去旁处。
白茱等人心想,要是白燕被降为二等丫头,她们几个哪还有去处。
也生怕不让她们陪嫁去左肩王府。连着田荷也一溜地跪在院子里。
田嬷嬷领了虞氏新挑出的两名大丫头过来。
白芷风风火火地进了院子:“你们几个还不起来,昨儿郡主睡得晚。用过晨食有些困了,这才睡下。你们再跪她也不知道。”
白茱想到许陪嫁不成,心头一急,眼泪就要滑落下来。“白芷姐姐,你与郡主说说,奴婢是笨了些,可奴婢对郡主忠心。求她带上奴婢……”
白芷道:“你倒快些起来,田嬷嬷瞧见了又要训斥。我去找了郡主给你们求求情。”
她转身上了楼梯,却见青嬷嬷抱着手暖炉子立在楼梯口,一脸寒霜。“真是瞧不出来了,你越发能耐了。”
暖炉子是用竹篾编的筐子,里面放了个无垛红泥碗,碗里盛着炭火,上面盖着灰烬。这样抱在怀里,比汤婆子还暖和。汤婆子过上一个多时辰就凉了,而暖炉子只需要换银炭就成,在时候也可以将烧过的木炭火星子埋在灰烬里。
不仅是上了年纪的田嬷嬷一到冬天提暖炉子,青嬷嬷及其他各房的主事婆子也是这样的。拧在手里还能出门行走。
白芷垂下头来。
青嬷嬷道:“不让白燕、白莺两个陪嫁是老太太的意思。你看她们两个毛毛燥燥的,左肩王府的事如何,我们谁也说不准。陪嫁丫头几个、陪房几个,都是老太太和大太太一早商议好的。他日出了差迟来,你一个丫头可担得起干系?”
白芷与白莺、白燕相处久了,自舍不得分开。“我求了郡主,带上她们两个……”
“瞧瞧你的样子,当真没规矩。你这是要挑唆郡主改了老太太决定?”
青嬷嬷这一句话下来,打得白芷再不敢开口,愣愣地看着青嬷嬷。
挑唆郡主改老太太的决定……
这一顶大帽子下来,怔得白芷傻言。
她从来不知道青嬷嬷也是如此犀厉的时候,却不知道,青嬷嬷心里也有自己的担心,生怕过去了,万一一个行事不好,做不成大管事。
对于新换来的大丫头,这是经过田嬷嬷和老太太调教的,青嬷嬷自然是赞成跟着过去。
倒不是她心狠,而是白燕、白莺两个到底年纪小了些,不如老太太身边的大丫头行事沉稳、圆滑。
白菲自不说了,是打小就受青嬷嬷调教的。
白芷因为跟素妍去了西北战场,这一年来也越发没个样子,若不是先帝封的女官,青嬷嬷连带着白芷都不要了。
青嬷嬷想的是今儿挑的人得体了,他日就能帮衬素妍,也能帮她分担一二。为了将来在左肩王府的日子过得好,青嬷嬷搁下感情这一方面的纠结,说什么也得多带几个好的过去。
白菲领了田嬷嬷进来,见白与几个二等丫头、粗使丫头在院子里跪成了两排。惊道:“大冷的天儿,都跪在这里做什么?”
白燕有些怵田嬷嬷,立时扯了白莺站起来。
青嬷嬷听到声音,迈下了楼梯,笑着迎了过来,“田嬷嬷有事吩咐一声,怎的亲自来了?”
“紫鸢,是大书房的大丫头,也是个读书识字的,行事沉稳。紫鹊都是见过的,是老太太跟前最得体的,从今儿开始,就是得月阁里的大丫头,暂时接下白燕、白莺的事儿。”
白莺一听,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田嬷嬷,我做错了什么?这些日子我服侍郡主,那也是尽心尽力的,我愿意一辈子服侍郡主……”
青嬷嬷难得地露出凶样,厉声道:“郡主近来夜里睡不安稳,这人才刚歇下呢,你要是敢把她给我吵醒了,我第一个就饶不得你。”
田嬷嬷甚至在老太太面前说青嬷嬷性子太绵软,怕是担不起郡主跟前大管事的职务,虽说青嬷嬷是田嬷嬷那过世侄儿的妻子,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