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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书鸿问:“这是哪年的事?”
江书鲲细细回想,“是天兴五年的事。爹娘年纪大了,我不敢说出此事,生怕他们动怒伤身。”
而今已经是天兴二十几年……
也就是说,这侍妾生的孩子都有十多岁了,难怪这么多年江书麟不归皇城,有几回江舜诚写信去催,只推说边关事务繁重,他身为守将不能脱身。
柳飞飞也是个心善的,见邱秀有了身子,只得忍痛给江书麟纳为家中做了姨娘。
江书鸿冷声道:“若只一回便罢,我怎听说他还纳了两房?”
江书鲲面露诧色,“不是只一房么,怎成两房了?”
江书鸿抬了抬手,原是诈江书鲲的话,“当我听错了。二弟当知道,而今我新执族长一职,万不能违了爹订下的祖训家规,江氏族里还有那么眼睛盯着那儿。既然六弟违背祖训在前,照着规矩,他就不配领爹分给六房的家业,他的那一份我也不得,就统络搁到族里去,赚了银子给族里人享用。”
爹娘不在了,各房人谁不是为自个打算。
二房财大气粗,自不看在眼里,但江书鸿看在眼里,六房所得的东西亦得不少呢,他从来不知道父母一生竟攒了那么多好东西,一直看他们勤俭节约,原来也有不少。
江书鲲面露窘色,“这原是应该的。”他本是武人,没有江书鸿那么多的弯弯绕绕,心里暗想:他是族长。要是带头犯了的矩,往后如何管教族人。但他不同,他只是二房的人,要是背里帮衬一把江书麟也不无不可。
数日后。接到父母双亡消息江书麟领着妻儿归来,跪在如意堂的灵堂上哭成了一片。
哭得正伤心,江书鸿却领了执法副族长及几个族人从外面进来,一脸冷漠地看着江书麟。
“大哥……”
“还有脸叫我大哥。”江书鸿厉声道,“父母在世,写信催了多少回,如今回来了,见不着了,你又哭给谁看?你在西北违背祖训家规,擅自纳妾。别以为我们不知,江家没有你这等视祖训家规无物的不孝子孙,来人,将不孝子江书麟捆了!”
“大哥!”江书麟惊呼一声,柳飞飞与长子十一更是满脸惊容。这么多年,以为瞒得很好,没想还是被江家人知道了,他们不归,便是害怕有这一日。
“要是爹娘在世,只怕早被你给气死了。你既犯了祖训家规,我身为族长。又是嫡长子,理应严惩,更不能因你是我兄弟就轻纵放饶!来人,捆了!”
素妍得了消息,马不停蹄地赶到江家,而江书鸿父子已押了江书麟一家去了乡下族里的宗祠。
她又再度乘车赶往宗祠。远远地就见江氏族人们围聚在宗祠外面,当年随江舜诚从晋阳过来的十户人,江家人丁兴旺,不到二十年时间,就有一百五、六十口人的族人。男人们站在内祠里,女人们则聚在外祠,正指指点点地议论着。
“太过分了!怎能违背祖训。老祖宗定下祖训家规,全是为了我们好。”
“真是不孝子,族长这回怕是被气得不轻。”
韩媒婆如今的年纪大了,喜欢住在乡下宗族里,有几户早前原与她相识,又有两家与她算是交好的,住在乡下可与她们闲话家常,因各家原是一早相识,迁到皇城后倒没有思乡情绪。
江书鸿捧着《族长令》正朗声宣读江书麟的种种不孝之举,除了在外面偷纳侍妾外,带有他心无孝念,二十多年不回皇城探望父母之条。
江书麟被捆得五花八绑。
三房、四房、五房的人也都到了,江书麒只觉不可思议,何氏颇有些幸灾乐祸,她才不管谁犯了祖规,不是她的夫君、儿子就好。
江书鲲铁青着脸,他不希望江书鸿逐江书麟出江家,但这是不可能的,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不在意族长一位,江书鸿还想寻出些事来给自己立威,也要证明自己是江家新一代的掌家人。
柳飞飞吓得面无血色,不停地磕头:“大伯,这不关书麟的事,是我让他纳妾,是我的错!邱氏怀了他的孩子,到底是他的骨血呀!是江家之后……”
“江家的儿郎只有嫡出,没有贱种!你这是在抵毁我江家高贵的血统。来人,将江书麟逐出江家,在族谱上记下‘江书麟犯纳妾之过,除名,其妻儿一律不得入族谱。’”
不承认江书麟是江家的儿子,也不承认柳飞飞是江家的媳妇,就连他们的儿女都一并不认了。
对于江书鸿的说辞,女人们很是受用。
这不仅维护嫡妻子女的权利,更让她们觉得自己的地位不可动摇。越发面露鄙夷之色的议论起来。
“太不像话了,这么多年不回皇城,原是违了祖训,该罚!”
江书鸿为示公允,朗声道:“老候爷原留与六房的家产现在一律充到族里公中,着执法副族长代为打理,赚了银子,用于族学、修缮祠堂,接济族里贫困所用。”
皇城江氏一族,家家都过得极是殷实,压根没有贫困的。
正因为如此,江书鸿才需要一次建立威信的机会,双手叉腰,目露威严地扫视着族人。
族人听说有东西充到族中,个个都很欢喜,这就意味着各家到了年底又能得笔额外的银钱度日。
江书麟没了去处,连虞氏要留给他们六房的院子也被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