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会场是空的。
小屋会议,冯拯作为河北路眼下最高官职的文官,自然是主持会议。
权知河北西路。
东路并设,所以冯拯也就顺便给河北东路的官开个会。
兴农会议。
张齐贤也有活,作为礼部尚书,给学政们开开会。
温仲舒负责刑狱的事。
而刘安,今天的会议才是这次大会刘安所要作的大事。
一副巨大的河北两路地图就铺在地上,与普通的地图不同,这一副地图没有具体的乡、镇、村。却有着非常详细的道路标实,地名的标注只到县级。重点标注的是码头与大量的道路休息区。
“路,有路才有钱。”
刘安用竹杆敲着地图:“幽州城开关市,运河在没有修复之前,陆运是重中之重,一千万匹布,谁能算一算需要多少辆马车。”
有武官举手:“厚布一担八匹,轻布一担十三匹,幽州那边冷应该不会有薄布。一辆马车载重六石。”
“秦凤路研究了一种新马车,四轮双马,但对道路有要求。河北两路的道路就是官道都不合适使用四轮双马的马车,需要修路。钱从那里来?你们可知道本官抄了文官的家,抄了逃税大地主的家,但没有抄武官的家。”
刘安的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明确。
这留下的就是修路的钱。
“要想富,先修路。”刘安又拿出一副地图:“秦凤路修了不少路,用石灰土打底、石炭渣修路,钱多一点就再铺一层碎石,路宽五丈。这样的路才方便四轮马车。你们派人去秦凤路,他们还有一种比你们用的好,却已经开始大辆淘汰的的单马双轮车。”
有人接过刘安拿出的地图。
上面画的清楚,秦凤路修的最长一条官道是从京兆一口气修到灵州的。
这条路也是刚刚才修好。
刘安轻轻一敲桌子:“太祖允许军中行商,我刘安不允许。”
一句话,惊的满屋子鸦雀无声。
“军队的职责是保证战斗力,军队的钱靠什么得到。一,来自国库的军费。二,我给了你们不经商挣钱的路子。三,靠你的手中刀,跨下马杀出来。”
“谁贪污,我刘安不杀人,贪一两银子割一两肉,敢贪的最好把自己吃胖一点。”刘安说完脸上给了这些武官一个笑容。
所有人一都是一哆嗦。
喝了一口水后,刘安继续讲:
“军中不许行商,这是铁律。但军中运输、护卫的活可以挣不少钱,这活厢兵来作。真正的大钱是什么?是票号,大量的钱币运输不方便,商人们更怕被人抢,所以用票来结算,票额的百分之五就是利,这钱禁军来挣。”
“而后,运河整修完工之时,本官会请官家下令,成立河务军,水上的运输也交由官办。幽州城的关市,每年的交易额不会低于五千万贯,这其中需要多少运输的费用,需要多少护卫的费用,需要多少票费?”
不算税。
只算运输、护卫、票号的费用,保守估计也有二百万贯的利。
大宋一年的军费在前些年,最低也有两千万贯,最高一年达到了四千万贯。这些钱却是分到大宋全境的。
只说河北两路,是北防的重镇,千万贯肯定是有了。
那么最低两百万贯的利,对于河北两路的各营来说已经是一笔大钱。
刘安又说道:“秦凤路、永兴军路。去年得利达到了七十万贯,因为他们花钱修路了,花钱给军士发赏了。就这样,最终还落下了七十万贯的积存,这笔钱少吗?”
河北两路的武官们何止是心动,而是心在燃烧。
有人当下就问了:“从汴梁走陆路到幽州,还要经过京西北路。从金陵一路北上,是运河。但却要经过京东东路与京东西路。”
刘安回答:“我管不到他们,他们有样学样,不想干也无所谓,相信看到你们挣钱了,他们会有所反应。”
在汴梁北。除了边境的河北两路之外,还有京东两路、京西两路、淮南两路。但这些地方几乎没有禁军驻扎,厢军的数量加起来都比不起河北两路的一半,因为这六路不是战区,只有少数的厢军。
真正让他们发展运输业,征兵是必要的。
但这话不能让刘安提出来,而应该由他们自己去提,再有朝堂上审批。
金陵、杭州的票号,刘安靠的是水师运输的,水师装上钱走海上到登州,因为此时后世的天津一带还没有建良港。
所以眼下,刘安关注的只是汴梁、西京往北运输的货物。
刘安要作的事情就是让士兵们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然后还有更多的钱可以发展军备。
有人又问了:“要剿匪吗?”
刘安笑着反问:“你说呢?”
被反问的人尴尬的笑了。
刘安突然变的很严肃:“我有句话要说到前头,谁松懈的军备,莫怪军法无情。咱们与辽人的仗这才刚刚开始,辽人主力未损。不怕你们笑话,耶律隆庆若是在战场上死了,也就那会事了,可他只是被俘,我没胆子杀他。”
“别说是没胆量杀,还要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为什么?”
众将都把头低下了。
辽国确实强于宋,能打赢这一仗已经很不容易了。
“辽人消灭女真,平息内乱之时,就是宋辽再次开战之日。这一点谁不明白,回家种田去,种田的人不用考虑这些。”
“是!”众将站了起来,整齐的一抱拳。
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