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安没说话,只是拿过账册,啪啪的打着算盘,他自己要算一下,眼下投资了多少钱,还有多少钱可以用在投资上。
潘秭灵吃了一口冰,眼睛一亮。
冰总有一股子不太好的味道,因为此时存冰是直接堆放在冰窑内,然后盖上厚厚的草帘子,时间久了肯定有怪味。
这冰却清爽无比,没有半点杂味。
潘秭灵看了一眼刘安,这才注意到,刘安手上飞快,账册也翻的飞快。
自己才吃了几口冰沙,刘安已经算完了。
刘安抄了一个数字放在盒内,潘秭灵飞快的伸手抓了过来,一看懵了。
上面写的古怪符号她见过,却不认识。账册中有一些就是这些符号,自己完全不明白是什么东西。
现在清楚了,这是刘安自己的账本。
“官人!”潘秭灵心中大怒,刘安你果真狡猾,自己一套账,给我看一套账。
“傻。”刘安在潘秭灵脑门上敲了一下:“我要自己作一套账,还当着你的面算吗?我书房之中有一套没有写完的书,叫会计入门,你自己去读。”
“官人!”潘秭灵的语气虚了几分。
刘安又说道:“我有制冰之法,制冰袋泡在水中,水就会结冰,大盆套小盆,大盆中的水不能粘,小盆可以用。制冰后,放在日头下晒干,可以反复用。铁三负责看守这些没什么大用的秘本。”
铁三是铁头的弟弟,他们的爷爷就是潘家的亲兵,一直到现在依旧是潘家的亲信家丁。
潘秭灵算是服气了,自己的夫君真要去弄钱,要多少有多少,这是在告诉自己,零花钱精准到文,在夫君眼中就是一个笑话。
铁头在潘府放狠话,自己夫君一文钱在手能变成一万文。
此时,潘秭灵信了。
但,即便是这样,家里的账潘秭灵依然要管,刘安的花销她还是要过问,只要有理由,她不限制便是了。
刘安这时说道:“娘子,明天晚上我要在醉香居请客,名单在大舅哥那里,我估计他能把汴梁城中排得上号的武勋世家能说上话的都叫来。”
“为酒吗?”
刘安摇了摇头:“酒这事我不管,酒能值多少钱。有一万贯不是富人,有一万个人情才是富人。酒这事,咱家不取利。”
刘安不要酿酒的好处,这是纯粹的白出力,让八个汴梁城最大的武勋府挣钱。
刘安要的是这八个人情。
若换成寻常农家女子,或是商户家的女儿,她们肯定不懂。
潘秭灵,懂。
名门嫡女受的教育非同一般,再加上家族的势力,她懂。
在顶尖大贵族的各府交往之中,人情比什么都重。
有了这些人情,将来夫君的仕途会比别人更顺,位极人臣只是时间问题。
但是,刘安与潘秭灵都忘记了一件事。
明天才是他们成亲的第五天。
刘安摆开阵式在醉香楼请客,这算什么,刚成亲就去青楼,这也太放浪了点。
次日,醉香楼。
酉时。
八大膀大腰圆的壮汉腰上挂着手刀站在门口,八个人身上的家丁服就代表着汴梁五大武勋府以及三位候爵府。
“什么,为什么不让我们进……”
一个小屁孩喊完之后,就见楼内走出几人,提着几个小屁孩子的衣领子就扔进了正厅内。
正厅内,醉仙居当家花魁正在屏风后弹着一曲轻柔的曲子。
然后三十多个年龄最大二十六岁,最小就是刘安十七岁年轻人正围坐在一起,似乎在商讨着什么。
几个小屁孩看清这些人之后,立即乖乖的到一旁角落自己罚站去了。
惹不起。
不止这些人惹不起,还有他们本家的兄长在。
“就这么办了,先取半成归安哥儿,然后八府各取一成,其余两成留给他们几个小的。”开口的是石府的嫡长孙石元孙,现任殿前都虞侯,算是当下这些人当中武职最高的一个。
既然刘安有心让,他也不好让刘安吃亏,所先取半成给刘安,其余的人再分。
刘安虽然是半成,但却是净利。
其余人再分的,还要除去成本,销售、店铺等费用。
伯爵家的几个公子没话语权,伯爵在这些人面前,有点低。
在商讨的时候,门外陆续来了些人,看到阵势基本上不是自己闪人,就是进来到墙角自己罚站去了。
但,接下来有一人入内,没有敢拦,一群勋贵公子也虚。
寇准!
寇准进来后,扫了一眼这些人,一言不发的往二楼雅间走去。
刘安赶紧小跑着在后面跟上,其余人大气都不敢喘,目送二人上楼。
当雅间的门关上之后,众勋贵公子都松了一口气。
寇准坐下之后,将一封信递给了刘安。
刘安双手接过,快速的读了一遍。
这是西平郡公石保兴私下给寇准写的信,因为他知道寇准是主战派,潘罗支私下找过他,打算派使者到汴梁进贡,更重要的,想希望大宋出兵与他合击李继迁。
等刘安看完信,寇准说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相公英明。”
寇准没理会刘安的吹捧,只问道:“如何回信?”
刘安思考片刻后说道:“下官以为,回信告诉他,不要派使者入京,只说咱们会有特使很快到西北,然后再称赞他几百句,比如与大宋亲如兄弟,比如治下百姓平安,比如其他什么的。”
寇准再问:“李相公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