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换了木屐,拿了三把油纸伞,在兔美的帮助下悄无声息越窗而出。
走廊外侧,莫毅和空海的房门同时打开,两人见对方手里都拿着雨伞,微微一愣,随即默契一笑。
“一起去看看?”莫毅问。
“此事因贫僧而起,责无旁贷。”空海道。
两人在莫毅房中等了一会儿,跃出窗户,手在屋檐一攀,如猿猴般飞上屋顶,从高处一路跟随杨柳三人。
大雨倾盆,雨线如幕,百步外一片朦胧,两人不需担心在屋顶飞掠吓到百姓。
却见杨柳三人一路穿街过巷,来到一家离同福客栈最远的,名叫“回春药庐”的药铺。
杨柳带两人绕到后门,轻声道:“兔美,带我们上墙,动作轻一些。”
兔美点头,将雨伞交给卫青,环住两人腋下,轻轻一纵,飘上墙头站定。
“现在咱们干什么?”卫青问。
杨柳道:“把这掌柜的老婆、小妾,或者老娘带到远处再送他们回来。”
“啊?”卫青和兔美大惑不解,把掌柜的家人带到远处再送回来,这是什么套路啊?
杨柳坏笑道:“掳人恐吓的事情,大哥和大和尚肯定不让咱们干,所以咱们带他们出去散散步。”
说着从怀里掏出三块黑巾,“都把脸蒙上,别让他们瞧见咱们的脸。”
卫青看着手里黑巾,恍然大悟,竖起大拇指道:“你狠,这么损的主意都想的出来,只是把人放在远处,让他们自己走回来,确实算不上掳人绑架,药铺掌柜们哪怕吓个半死也报不了官。”
杨柳得意道:“嘿嘿,姐姐我这么多年江湖不是白混的,走,动手。”
莫毅和空海长在不远处的屋脊上,望着三人跳进回春药庐,不多时扛着一个昏过去的妇人翻墙离开,都皱了皱眉。
“小丫头的解决办法是绑票?”莫毅摇头道,“这有些过火了。”
“咱们跟上去看看再说。”
却见街上三人扛着那妇人走街串巷,来到离回春药庐两里外另一间名叫“仁厚”的药铺后门停步。
“兔美,把这女人放下。”杨柳道。
“嗯。”
兔美将肩上妇人轻放在后门屋檐下,刚好不会被大雨淋湿。
杨柳将从回春药庐顺手牵羊来的油纸伞放在妇人身边,要从怀里掏出一片两指宽的竹片,插进妇人后脖领一半,这是她之前就在房间写好的。
“掌柜的,做个人吧,别那么黑心……”
卫青读着竹片上的字,差点忍笑忍的背过气去,兔美也是一手捂嘴,一手捂肚子,笑的直抽抽。
杨柳得意洋洋的做个手势,兔美夹着她和卫青翻入仁厚药铺,不多时又扛出个胖老太太,朝小巷远处跑去。
莫毅和空海从屋顶落到地上,空海上前给妇人搭脉,片刻后松了口气,“没事,只是昏过去而已,最多一炷香功夫就会醒。”
“那就好。”莫毅拿起妇人颈后那块竹片,念道:“掌柜的,做个人吧,别那么黑心……”
哑然失笑,“哈哈,杨柳那丫头鬼主意真多,这么损的招数都想的出来,真难为她了。”
青衫年轻人将竹片递给大和尚,空海接过一看,苦笑连连,“杨柳身上江湖痞气太重,又不尊重礼法,你以后教导她只怕要头疼了。”
莫毅笑道:“那孩子本心不坏,总还是个善良勇敢的孩子,虽然有时候比较自私,做事出格,也是因为过去的生活所迫,一时难改脾气,我相信她将来会成为好姑娘的。”
空海微笑点头,两人重新跃回屋顶继续保护见识三个孩子。
约莫一个时辰以后,居巢县六家药铺陆续开始鸡飞狗跳,先是回春药庐的伙计撑着伞,戴这斗笠、穿蓑衣,在心急如焚的掌柜带领下满县城的发疯找人。
不多时回春药庐和仁厚药铺的掌柜伙计在小巷不期而遇,互相询问一番,各个面面相觑。
谁能想到在这大雨倾盆的日子里,县城里居然出了如此荤素不忌的cǎi_huā飞贼,掳走年轻貌美的小妾、妇人也就罢了,连佟掌柜六十岁老娘也也不放过。
伙计们想到那佟掌柜的老娘少说有两百来斤,普通汉子背都背不动,各个想笑又不敢笑,纷纷在心中对那cǎi_huā飞贼竖起大拇指,暗道一句:“大侠不愧是大侠,好大胃口,好硬的腰板儿!”
佟掌柜骂一句狗日的掳人蟊贼,抱一下拳,带着手拿棍棒的伙计匆匆离开,就他老娘那身材,要说对方是cǎi_huā贼,他还真没脸。
同福客栈,被风雨淋湿后美美的洗了个热水澡的杨柳等人,靠在莫毅房间的窗户上看着几个帮人呼呼喝喝,来回奔走,笑的前仰后合。
有些寻人的掌柜伙计已经跟其他药铺匆忙逃回家的家眷碰上了,却因为彼此不熟而侧身绕过,真是笑死人了。
“大哥,你说那些掌柜的看到那个竹片,会不会害怕?”杨柳明知故问。
莫毅笑着揉揉小丫头的脑袋,“怕,肯定怕死了,我估摸着空海师傅现在去买药,他们都能白送。”
“哈哈,哈哈……”杨柳、卫青、兔美三个少年少女(至少外貌都是少年少女)都笑的见牙不见眼。
一旁的空海和尚双手合十,念句阿弥陀佛,心道:“有劳三位小施主帮忙,不过这样的事情,非到万不得的地步,还是别用的好。”
卫青兔美躬身受教,杨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