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婉入流云宗前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过的,如今虽在宗门内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却很晓得为人处世的分寸,否则也不会有那么多师兄师弟钟情于她。
之前一巴掌险些拍死小石头,更多的是恼怒之下的一时失手。
在山上呆了八年,周围都是实力相若的师兄妹,偶尔打打闹闹即便出手有失分寸也损伤不大,就忘了山下凡人的性命脆弱的像南方冬日的湖面薄冰,只要轻轻伸指一按就裂了。
她想了想,道:“非烟、春雨,你们的师傅怀月长老最擅长飞燕绕梁的御剑之术,想必日后你们也会继承衣钵,成为剑修。
既然如此,你们就先选两把最容易驾驭的鱼肠飞剑好了。这飞剑虽然只有手掌大小,却对真气十分敏感,篆刻符箓后只需一丝真气牵引,便可飞离地面一丈,最适合真气羸弱的新手剑修体会御剑心得。”
非烟春雨下山之前便和师傅沙商量过挑选什么法器,师傅也是首推鱼肠飞剑,此时见宗门中进步最快,天赋最高的董师姐也这么说,立刻决定就要鱼肠剑了。
奇巧阁掌柜公输丙适时出现,笑呵呵夸一句仙子眼光,头前带路去往摆放有鱼肠飞剑的柜台。
“呵呵,二位小仙子别看这鱼肠飞剑是用槐木制成,拿在手里轻飘飘的,实际上却是我奇巧阁多位高手匠人的心血结晶。”
他将两柄朴实无华的短剑双手交给流云宗两位女弟子,自己也拿起一柄接着道:“光是打磨剑身一项就需要三位巧匠耗费三年光阴,两侧剑刃与剑尖的开锋更是由地支大匠亲自打磨,锐利程度远低处江湖那些徒有虚名的神兵利器。”
似乎是怕他们不信,公输丙从腰间抽出一根铁条,一柄铁质匕首:“二位小仙子请看。”
公输丙右手握住匕首,左手攥紧铁条在胸前一碰,爆起一簇火花,拇指粗的铁条应声而断。
“二位小仙子再看。”
掌柜的将只剩半截的铁条丢到地上,拿起槐木鱼肠飞剑,剑刃相抵,狠狠一击。
削铁如泥的匕首刚一触及飞剑便如嫩豆腐撞向竹刀,没有丝毫迟滞的削为两截。
非烟和春雨哇了一声,谁也没想到一把木剑竟如此锋利,对视一眼,眼中尽是喜悦与兴奋,立刻表示她们就要鱼肠飞剑了。
公输丙笑着答应,从柜子下方取出两个精美剑匣给两位小仙子装剑。
非烟和春雨接过剑匣,便挥手示意不远处的秦遂过来拿着。
秦遂很狗腿的诶了一声,伸手接过剑匣,下一瞬双手猛地下坠,险些摔个狗吃屎。
公输丙似乎早有准备,伸出双手托住秦遂手背将其扶起,微笑道:
“这位小仙人想必刚入流云宗不久,所以还不清楚即便是一柄槐木制成的纤薄飞剑法器,其分量也比寻常江湖的宝刀宝剑重上十多倍,把握时需运一口真气帮忙牵引,才能轻如鸿毛。
小仙人提一口真气再试试,保证不会觉得重了。”
秦遂连武道的衣角都没摸到,体内哪有什么真气,所幸好歹是低处江湖能排进一流的高手,武功修为不凡,便偷偷运转内力将两个剑匣在手里颠了颠,点头道:“用上真气果然变得轻飘飘的,真不愧是法器,有意思。”
众流云宗弟子,包括董婉,都抬起眼皮翻个白眼,心说你哪有什么真气,猪鼻子插葱,装象。
但终究是同门师兄弟,总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流云宗的脸面,只好捏着鼻子认了。
天下法宝分仙、灵、法、宝,四等。
宝器排第四等,属于低处江湖要抢破头,高处人物眼里的破烂儿。
流云宗六人挂在腰间的宝剑便是一等一的宝器,只是除了秦遂,其他入门多年的五人都只当做装饰品佩戴,与凡间大姑娘小媳妇出街是会佩戴的簪子首饰差不多,所以剑鞘上的装饰才会华丽到已影响使用的程度。
第三等为法器,就如流云宗将其赏赐给刚练出一口真气的弟子一样,属于刚跨入武道的武夫和练气士的基础装备,价值远胜宝器,却只能算是高处江湖的普通货色。
当然,法宝也分上中下三品,中上品法器还是比较稀罕的,比如两柄鱼肠飞剑,都算的上是接近中品的法器,山上的小门小派还真舍不得随意送给弟子。
由此也可看出流云宗确实颇有实力。
第二等为灵器,属于已孕育出灵性的法宝,别看只跟法器差了一等,却有天地之别,往往得到一件都能作为宗门的镇山之宝。
至于仙器,作为第一等法宝,自然威力最大,也最稀有。
大都是六百多年前的谪仙人们所炼所用,只是如今灵气早已枯竭,仙器大都失去温养降等成了灵器,能侥幸保存至今的大都被顶级宗门用锁金匮的重重秘法封印,以便在宗门未来遇到大劫时取出力挽狂澜。
董婉又帮梁宏与周醒各选了一件法器,便要取出白玉钱结账。
却听到刚走上楼的王蠡笑道:“呵呵,董仙子,请恕在下冒昧,刚刚没跟仙子打招呼就已经强行帮诸位结过账了。”
董婉看向公输丙,后者点头歉然道:“确实如此,实在抱歉,王掌柜跟流云宗都是我奇巧阁的贵客,我两边都不敢得罪,好好先收了王掌柜的钱再做计较。”
董婉恩了一声,纤纤玉手离开腰间悬挂的云纹玉佩,朝王蠡点头道:“如此一来,就多谢王掌柜破费了。”
王蠡呵呵一笑,摊手朝三楼一指:“董仙子难得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