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乐宫。
景帝刘启站在殿外,愁眉紧锁的望着东方滚滚而来的黑云。
“暴雨将至,不知又要有多少百姓要流离失所,多少将士血染沙场……”
喃喃自语间,忽听任霾尖声禀报:
“陛下,周太尉和晁大夫到了。”
“嗯,让他们进来吧,你也留下。”景帝转身返回殿内。
任霾道一声“遵旨”,不多时便领着周亚夫与晁错进入长乐宫。
两人行礼之后,景帝开门见山的问:“周太尉,查清楚了吗?”
“禀陛下,臣派心腹在通宝山埋伏半月,先后俘虏了矿工三百,铁匠一百,死侍五十,平阳公主密奏一事确有其事。”
“这么确实有人想在朕的眼皮底下谋反?”
周亚夫躬身行礼道:“陛下,臣是武官,只知道兵器是用来杀人作战的,除了谋反,臣想不出私采铁矿、私铸兵器还有什么其他用途。”
景帝点零头,“可查出幕后之人是谁?”
“臣无能,那幕后之人行事极其隐蔽谨慎,所有事情都是让他人代为操办,自己从不露面。
臣命人以术法强行夺取了那些死侍的记忆,一路追查到他们上级的住处,却发现那里已经烧成白地,再无线索可查。”
周亚夫着跪倒在地请罪,“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景帝俯身将他扶起,“太尉不必如此,谋反乃诛九族的大罪,幕后之人行事必定慎之又慎,太尉追查不到主谋是朕早已料到的事情。”
“陛下,此事查与不查两可。”晁错躬身行礼,“私采铁矿、私铸兵器的幕后主谋必是那些蠢蠢欲动的藩王。为今之计,只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削藩、将他们的兵权自治权都收回到陛下手中,才能保我大汉江山千秋万世。”
景帝看看晁错,正要话,周亚夫却急忙道:“陛下,削藩一事千万要三思啊,如今我们的兵力大多在边境抵御匈奴和西域诸国,手中可用之兵不超过五万,若此时贸然削藩,恐怕那些藩王会直接起兵造反,到时敌众我寡,胜负难料!”
晁错怒道:“三思三思,次次都三思。周太尉,在我们三思的时候,那些藩王都已经暗中采矿造兵器了!这么一直拖下去,除了让那些藩王的实力越来越强之外,我看不出对陛下有什么好处!”
周亚夫也怒了:“哪怕真要削藩,也总要等我将兵力部署完全、将附近郡城那些与藩王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守城将领换下来,否则藩王起兵来犯长安,你让我拿什么抵御强敌,难道把你推出去顶吗?!”
“哼,只要能让权利尽快回到陛下手中,保我大汉江山千秋万世,你把我推出去又何妨!我晁错可不是怕死的草包!”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以为我怕死不成?!”
周亚夫气的眉毛都竖了起来,“你个不知军事的腐儒,你可知内战一但不能快速平息,匈奴和西域诸国听到风声必会趁机扣关,到时陛下就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看着两个吵得脸红脖子粗的肱股之臣,景帝刘启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两人对他的忠心不容置疑,却偏偏对对方的主张不屑一顾,朝堂上还好,一但私下召见必定吵翻了,让人好不头疼。
“好了好了,你们别吵了,此事你们的主张都没错,都是为了朕好,为了下好。”
景帝摇头道,“此事归根究底,还是朕的错,要是朕少年时不那么冲动的砸死刘贤,也不至于跟刘濞结下杀子之仇,闹到如今这般田地。”
周亚夫和晁错听到这话立马不吵了,齐声道:“陛下千万别这话,那刘贤目无尊卑,敢在陛下面前放肆,本就是犯了死罪。”
见两人总算在某件事上达成一致,景帝松了口气,“周太尉、晁大夫,为今之计,削藩一事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晁错闻言心头一喜。
景帝抬手制止还要进言的周亚夫,接着道:“但此事不能操之过急,周太尉的担忧不无道理,若是布置不够周全,一但藩王起兵造反,朕便将腹背受敌,到时战事糜烂,下的百姓可就苦了,所以削藩一事还要等到周太尉做好万全准备再。”
周亚夫大喜,躬身行礼道:“臣必定不负圣望,尽快做好准备,至多两年,臣必定能让削藩一事万无一失。”
“很好。”景帝微笑颔首,“晁大夫,朕决定两年后着手削藩,不知你意下如何?”
“陛下圣明。”
得了削藩的准信儿,晁错自然再没有意见。
两年而已,料想那些藩王还不会翻起风浪。
“任霾,九头郡的疫情如何了,藩王们对此事有何反应?”景帝问。
任霾躬身道:“禀陛下,九头郡的疫情已被张大人和莫毅等人牢牢控制在郡内,未出现蔓延之势,周遭那些本来开始骚乱的郡城已逐渐恢复平静。
那些已经开始谣传九头郡疫病乃上对陛下的惩罚的藩国,因为疫病在短时间内得到控制,纷纷偃旗息鼓。
奴才自作主张、斗胆让个藩国的密探散播了下张大人乃上星宿下凡帮主陛下的话,许多百姓纷纷大赞陛下乃苍庇佑的真龙子,打了那些散播谣言者一个措手不及。”
“哈哈,做得好,没想到你还有这么滑头的一面。”
景帝哈哈大笑,“张仲恒不愧被百姓称为当代医圣,竟连疫病也能控制,你等会儿下去拟旨,朕要封张仲恒为九头郡郡守,那个何冲,既然连疫病也控制不了,就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