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
面对那个和陆迁长相酷似之人的问话,朱敬则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唉,算了算了,趁我时间尚有富余,便好人做到底送你回去吧。”
不等询问过朱敬则是否同意,那青年一上来便拉着他就往前走。眼见距离大理寺的位置越来越近,忽听身后有人喊道:“大人,朱大人,且等等我!”
朱敬则循声望去,但见马伯良浑身上下已染成了血红一片,正奋力向他这边跑来。
得知心中牵挂之人安然无恙,朱敬则的心里也踏实了许多,等他回过神来再想找寻那青年之时,却是早已不见了踪影。
“嗯,这年轻人武功了得,不比我那陆迁兄弟逊色多少,兴许也是一名胸怀天下的江湖侠士吧。”
正当他在脑海中颇为感慨的想着,马伯良也到了近前,俯身施礼道:“都怪属下护卫不利,望大人责罚。”
“马兄弟快快请起,你已尽了全力,只是可惜了王昶因我捐躯,等稍后回到府中,本官一定派人收敛尸身,将其与另外两名护卫一并厚葬。”
“唉,万没想到那越王李贞的眼线竟然如此灵通,早在途中布下杀阵欲取您的性命,难道这天底下就没有王法了吗?”
马伯良虽然是个粗人,但他的这一句话却深深刺入了朱敬则的内心。回想起今夜觐见天后,非但没能得到一个明确的答复,反而害了三条性命,任朱敬则纵使铁石心肠也难免为之心痛。
“兄弟你看,那边那位穿便装的可是马伯良马少丞回来了?”大理寺外的守门侍卫向身边人问道。
“嗯,好像是他。哎呦,我这肚子怎么突然疼起来了,不行了,我得去趟茅房,兄弟你先替我照应一下。”
都说人吃五谷杂粮,难免有个头疼脑热的,和他一同当班的侍卫也就没太在意,点头放他进去了。
与此同时,朱敬则与马伯良二人也来到了切近。那守门侍卫见他二人身上带血,不禁问道:“参见少丞,不知您这深夜去了哪里,可是有什么突发状况需要卑职效劳的?”
还未等马伯良发话,自大理寺内刹那间飞出来一个人,由于受了强大外力所致,正好摔在朱敬则脚下。
“哼,原来是你这厮暗中通风报信,出卖我大理寺,可让我找的好苦啊!”
不等那人站起身来,林琅快步赶到,一脚踏在他胸口上。朱敬则或许对他并不熟悉,但那名守门的侍卫和马伯良却是认得。
“林……林少丞明查,小人真的只是去上个茅厕,绝无他意啊!”
“哼,你这厮还敢狡辩,讨打!”
被怒上心头的林琅一阵拳脚招呼过后,马伯良走到近处俯身查看之时,才发现这名侍卫已然断气了。
“林琅,你好生糊涂啊!为何不留他一个活口?这眼下人都死了线索也断了,再想顺藤摸瓜又谈何容易?”
“我……我也不知道这厮怎得如此禁不住打。哎呀,这下可真是麻烦了。”
失手闯下大祸的林琅,一边捶胸顿足,一边不住地表达着自己的懊恼,看他那副悔不当初的样子,朱敬则也不好再责怪于他,只是淡淡说道:“算了,既然已经找出了隐藏之人,也算是林少丞大功一件,待稍后请二位到我书房一叙。”
大人都这般说了,马伯良只好暂缓脾气,吩咐那轮值的侍卫将地上的尸体掩埋,而后又在大理寺中找来了六位办差官,与自己一同回转之前的十字路口,替王昶等人收尸。
至于林琅则安排他将大理寺上下聚到一处,未免打草惊蛇,先随便编造一个罪名给那死去的侍卫按上,以解大家心头疑惑。
总算是将风波暂时平息住的朱敬则,打算先进内室换套干净衣裳,再去书房等候马伯良归来,一同商议对策。
哪知他前脚才刚进屋子,只听墙角处有人轻咳一声道:“想不到兄台你竟然还是个做官的,只可惜脑子不太灵光,连死到临头都不自知。”
毫无防备的朱敬则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着实吓了一跳,等扭过头来看时,才发现竟是那个与陆迁长相酷似的青年侠士,不由得稳定心神问道:“少侠此言怎讲?”
“哈哈,此地非是说话的地方,你若是信得过我,便带你去一个地方避避风头。否则依现在的处境来看,你这条性命必定活不过今晚。”
听到这里,朱敬则虽然对他并无任何疑虑,但一想到自己乃是如今大理寺坐镇的支柱,若是就此不声不响地走了,恐怕来日连这朝廷里最后一块公正之地也荡然无存。
“大人,属下林琅有要事求见,不知可否进来详谈?”
伴随着几声“咚咚”闷响,林琅少丞不知何时来到门外,正当朱敬则犹豫该不该暴露面前这位青年侠士之时,猛然间觉得自己后颈吃痛,迷迷糊糊好像被什么人扛在了肩上,紧接着耳畔一阵风声呼啸,再睁开眼时,已经是次日清晨。
少室山下,崔士元与惠空和尚等人昼夜兼程总算赶到了此处。放眼望去,前方兵营盘踞,不用想也知道定然是那朝廷发来围剿的重兵。
林逸小童望了望山势,指着那山间盘桓的古栈道说道:“大师傅,据我观察目前少室山四面皆有大军驻扎,必定是他们还未攻陷少林,若是想从中顺利登上山顶宏化寺,唯有西北角那一条云中险路可行。”
崔士元好像对他这观点并不认同,急忙摇了摇头道:“非也非也,那西北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