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离去很久,任潇潇还没从那种前所未有的感觉中挣扎出来。
宋朝娱乐业高度发达,不说汴梁城勾栏瓦巷遍布,就是韩城县也不缺少这些。各色人等混迹其中,说书唱剧的各有本事。因为受众基本都是城镇的市民阶层,所以自然风格属于下里巴人,sè_qíng文艺必不可少。
可是说归说,这样的言语却无法变成文字。有宋一朝,是上下五千年文人地位最高的时代,他们把持着lún_lǐ道德的话语权,竭尽全力维护自身的高贵地位,自然不肯让民间俚语堂堂正正变成文字。
任潇潇最多也就是接触到柳三变,再向下,那就不可能了。她一个姑娘家,总不能去勾栏瓦巷听淫词艳曲。今晚秦牧给她的震撼是开天辟地一般,仿佛一下掀开了遮挡在眼前的迷雾,男女情欲香艳赤裸的摆在了面前。
任潇潇全身没有半点力气,连手指弯一下都做不到,只能歪在椅子上,急促的喘息着,望着那一对牙板,想着那个男人。
“七娘子,”小桃毕竟比任潇潇大两岁,又是丫鬟出身,平时和底层多有接触,所以适应能力强了那么一点,先缓过劲来:“以前听过这个曲儿吗?”
“没。”任潇潇嘤咛声音好似蚊子一般弱小。
“我也没听过。秦大哥唱的真好听。我们再去让他唱一曲吧。”小桃百爪挠心,哪里平静的下来,只想马上看到秦牧。
“这么晚了,人家会说闲话的。”任潇潇勉强给自己找着拒绝的理由。她怕自己沦陷进去。
“院门关着,谁能知道。”
“小桃,你知道秦大哥说的鸦片烟是什么吗?”只关着院门,这太有点自欺欺人了。任潇潇不会做的这么不讲究,所以马上想出一个主意。
“从来没听说过。”
“我听秦大哥曲子里说,大莲的父母爱抽鸦片烟,却不知道抽鸦片烟是个什么样子。想来大宋还没有这个东西,如果我先拿到,也许能让我任家的生意做的益发大。”
“对对对,七娘说的太有道理。我们这就去找秦大哥问问吧。”
任潇潇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就仿佛有了挡箭牌,似乎所有的羞涩都能隐藏在后面,可以大大方方的深夜去会秦牧了。只是她还挪不动腿,只好唤小桃:“你来扶我一下吗,没看到我喝了这么多酒,动都动不来了。”
小桃心知肚明,却不敢戳破,她也是勉强能动,可是见情郎心切,自然能撑着自己起身,搀扶着七娘子,两人相伴走出屋门,来到院内,正迈步向秦牧的房间靠近,就见窗户上闪过一道白光。
任潇潇和小桃都吓了一跳,不约而同的想起那一晚。
那一晚的秦牧也是伴着白光突然出现,只是后来两人都觉得这事太过怪异,而秦牧的解释环环入扣,又一直表现的非常正常,没有稀奇古怪的地方,所以她们想着也许是自己眼花看错了。毕竟那晚做的可是杀人的大事,脑筋不正常眼睛看不清很可能。
但是今晚不同,两人都是明白的看到白光在窗户上闪过。难道是酒后眼花?
她们正是酒后胆壮,又色心正盛,没有半点害怕,反倒是担心秦牧跑了,一时双腿充满了力气,双双抢到大门边,用力拍着门道:“秦大哥,你在吗?你在干嘛?”
秦牧回到自己的二十一世纪小窝,脑筋一时根本转不过来。
怎么就回来了?之前念了一千八百遍八字经也没管用,今晚一次就神仙显灵了?没道理呀。莫非自己这几天一直在做梦?什么大宋朝,什么任潇潇武大郎,小桃吴小妹,都是自己梦里的画面。
但是手中这个酒壶怎么回事?这不就是酒席上那个吗?梦里总不能带到现实。要是自己做梦都能带出东西来,那自己无数次梦到金山银山,怎么没一两半斤的带出来?
而且还有一件怪异的事。如果一切只是一个梦,自己在入梦前可是穿着衣服的,如今怎么光溜溜一丝不挂?除了手里这个疑似梦里酒壶,全身上下就再没遮掩了。
如果不是梦,自己真的去了古代,可那身家丁的青衣小帽呢?
他四处看看,发现自己曾经的衣服全掉在地上。手机,关键是手机。他看到了手机,连忙放下酒壶走过去,一把抓起,顺手再把短裤套上。手机的指示灯一直在闪烁,滑开一看,电话短信信息无数。再看时间,现在是星期一早上九点。
秦牧被震撼的近乎癫狂。他清楚记得自己是周五了晚上九点左右清洗的这个柜子,如今是周一早上九点。也就是说,从自己离开到回来,二十一世纪的时间足足过去了六十个小时。
这段时间去了哪里?莫非自己真的去过了宋朝一趟?他不由得望向地上的酒壶。这玩意是自己从大宋带过来的?如果真的如此,岂不是发了大财?
莫非自己真的是暗合那个八字经:“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秦牧不知不觉又念了出来。
一道白光闪过,秦牧暗叫一声糟糕。果不其然,秦牧再看四周,熟悉的黑暗,熟悉的房子,又回到了任潇潇的新房!
一切如第一次一样,秦牧又变得光溜溜一丝不挂,刚穿上的短裤没了踪影。可是他这次没有惊慌,因为那套青衣小帽就在床上。
秦牧都没顾得上穿衣服,连忙再次念起了八字经。
可是不管他念出花来,白光都没出现,他还是没被召唤回去,倒是把任潇潇俩人招了过来。
敲门声一下紧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