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的酒肆之中,大厅中间的一个桌子上,三人一边吃酒一边讨论着最近的消息。
似他们这样的人还有许多,谈论的大都是这段时间并州军讨伐董卓的事情。
“董太师战败了!”一个中年人开口说道。
他对面的年轻人看了看四周,小声接道:“对呀,董卓在夏阳被吕布打得大败!”
另外一位中年人开口补充道:“不止如此,那董贼可是带了五万西凉骑兵,结果却被温侯三万步兵杀的全军覆没。”
“不可能吧,能有那么夸张吗?我怎么听说吕布带了十多万人。”最开始的中年人说道。
年轻人呷了一口酒,嗤笑一声道:“开什么玩笑,整个并州一共才多少人,温侯兵分多路,夏阳这一路总共才三万人。”
“不对不对……”两个中年人都摇了摇头,想要反驳。
“千真万确。”年轻人头微微往前一凑,压低声音道:“我大娘家的六哥的侄子就在夏阳,这可是他亲眼所见。”
虽然年轻人刻意将声音压低,但是旁边桌的人一直在竖着耳朵仔细地听着这边的动静。
可是年轻人说到了这里突然住口不言,低头吃起桌上的菜肴。
“是吗,是吗?快快快,给我们大家都讲一讲。”
“对,对,讲出来给大伙听听。”
年轻人环视一周,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视着他,脸色顿时有些发红。
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关注,他的心中也是有一些紧张,更多的却是兴奋,清了清嗓子,却是微微皱了皱眉眉头,拇指和食指捻起酒壶,轻轻摇晃了两下,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时早有人见机的快,大声呼喝道。
“哎,小二,赶紧上酒,上你们最好的酒,还有上好的下酒菜,这位小哥今天的酒钱算我账上!”
董卓率军五万铁骑却被吕布用五万步卒打得落花流水,这个消息如同瘟疫一般迅速流传。
武关,李傕府邸。
李傕手中把玩着一件上好玉石制成龙头玩意儿,眼中很是喜爱。
郭汜看了看李傕手中的那件玉龙头,又转头看向一旁的一个木箱,里面全是各类金银珠宝琳琅满目。
郭汜眉头皱了皱道:“这又是那司马防送来的?”
李傕放下手中的玩意儿,笑着说道:“正是,这不正午时分方才送到,我叫你来就是咱兄弟二人将它分了。”
说完之后,起身走到那个大箱子跟前,饶有兴趣地寻找其他物件。
郭汜沉思片刻后说道:“稚然。”
“何事?”
“主公战败之事,你怎么看?”
李傕放下刚拿起来的一枚鸡血石,回头看向郭汜,正色说道:“我觉得不太可能。”
“你也如此认为的吗?”
李傕点了点头,走回小塌坐了下来。
郭汜接着开口道:“驻扎凉州的是太师的嫡系人马,夏阳那边损失的是华雄的人马,而且华雄本人也……”
“阿多你的意思是?”李傕眼前一亮,连忙问道。
郭汜从前的时候从来都是称呼董卓为主公,可是这一次却把称呼改为了太师,李傕心中也是大概明白了郭汜的想法。
郭汜看向李傕,轻微而坚定地点了点头。
李傕眼中射出精芒道:“我也正是如此想的。司马防之前所言不差,你我二人不论是资历,能力还是实力三个方面在太师的军中都是排的上号的,可是之前却是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打压。”
点了点头,郭汜说道:“咱们这也是被逼无奈,人无伤虎意,虎有吃人心。”
“那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做?真的如那司马防所言吗?”
郭汜沉思半晌,摇了摇头道:“那司马老儿也非善类,我们不可不防。你我二人还是带上数千亲卫回去,留下李利在此守城。”
李傕揉了揉眉头,开口道:“如此也好,利儿却也稳当,把守武关倒是绰绰有余了。”
吕布大败董卓军于夏阳县,紧接着携大胜之势攻取了夏阳。
夏阳县衙之中,之前的狼藉已经被军士们收拾完毕,临时摆设了一些简单的桌椅。
吕布负手而立站在窗前,外面是正在进行清扫的军士们依旧在忙忙碌碌。
此时屋内只有他与郭嘉二人,典韦如同一尊神像般守卫在门口。
“奉孝。”吕布没有转身,突然开口道。
“主公。”郭嘉拱手上前,急忙答道。
“董卓此人,你如何看?”沉思良久,吕布这才开口问道。
郭嘉疑惑地看了看吕布,问道:“主公何出此问?”
吕布转过身,拉着郭嘉坐下,细细地将那一日的怪异谈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郭嘉听完之后没有言语,半晌之后却露出笑颜。
吕布看向郭嘉:“奉孝何故发笑?”
“主公可是疑惑董贼何故如此?”郭嘉反问道。
“正是。其实从讨董联盟解散后,我的心中始终存在疑惑,董卓数次可以袭略中原,可却偏偏始终按兵不动,太过不合情理。”
郭嘉接着补充道:“再结合董卓与你的谈话内容以及此后的一些做法,主公有些迷惘,然否?”
吕布点了点头,正想郭嘉所推测的那样,从心理上,他比较相信董卓所说的话语,正是因为如此,反而有一丝的不忍,这是一种很矛盾的心理。
明明董卓和他已经势同水火,再加上对方还是自己的杀父仇人,但是设身处地地站在董卓的角度去考虑一番,反而生出了恻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