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讲清楚那片山脉突然的出现,就要讲清楚百年前发生的一切。这些内容是夏寞之前一直保持缄默的,却因黑巫核被苏娇接收的缘故,眼下就成了百无禁忌的话题。当然,再是百无禁忌,这些话题也仅限于三大部落长老,以及知道一部分真相的苏娇和晨傲这个巫医来听。
让约修和哲那的随从离开,夏寞用着不快不慢的语调,口齿清晰,条理清楚的将南、北百年前的纠葛,黑巫、白巫之间的宿怨,黑巫的诅咒,白巫最后的防御,苏娇真实的身份等内容毫不掩饰地说了个全。
最后他才幽幽地说起地震:“准备了一个月,已经算把震动降到了最低,不过看来影响还是挺大。算不幸中的万幸吧,不论哪个部落都没有太大的伤亡。”据他所知,苍原这边除了索尔之外,就没有死亡。而且索尔的死纯粹是油尽灯枯不可逆转,与地震并没直接关系。不过纳德和锦腾应该都有死伤。
收尾的话说完,屋里一片沉默,谁也不愿意先打破这份沉默。
或许是谁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来打破沉默。夏寞所讲的内容已经超过了他们的接受范围,包括苏娇在内,都需要些时间来消化。
苏娇低着头垂着眼睑,视线落在地上没有焦点。
百年前发生的一切,可以说是与她有着密切关系的,不过从夏寞的嘴里说出来,其实琳瑟公主与第一白巫好友的私奔事件,只是黑巫入侵南方,消灭白巫的合理借口。就算没有私奔的事件发生,黑巫对白巫的战争,迟早也会爆发出来。
用夏寞的话来说,这是积怨。黑巫早就对白巫积怨颇深,会变成这样其实都在意料之中,唯一让南方吃亏的地方却是,谁也没料到第一白巫的好友,也就是苏娇的生父会拉着琳瑟私奔。
然后巫师之间的战争就爆发了。
苏娇觉得夏寞说得有些偏激,却又不知道怎么反驳。在触碰到黑巫核时她看到了不少的影像,虽都是些不完整的片断,可映射出的内容却与夏寞讲的不太一样。
白巫核里会不会有片断的另一部分呢?
“没什么好想的,百年前的事都过去了,地震也好。突然冒出的山脉也罢,都也成了事实,现在我有另外的话要说。”良久。夏寞的声音响了起来,语调显得有些事不关己的冷漠。
白巫有话说,三大部落的长老以及晨傲都神色一凛,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夏寞的身上,只有苏娇还陷在思绪里没有抽离。
夏寞瞄了她一眼。并没出声招呼她,抬眼瞧着晨傲说:“你要不要跟我学白巫术?”
突兀的问题令晨傲愕住。
夏寞没等晨傲回答,再对约修和哲那说:“还有,你们也回去问问自己的巫医,要不要跟我学白巫术。”
约修和哲那都不知道是第几回对视了,反正这一次是比前几次都要莫名。谁都不知道夏寞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这事不急,你们记得回去问就行了。”夏寞随手招了两下,把约修和哲那的注意力都招回了他这里。再环视一圈,无视掉还没回过神的苏娇,把要讲的话用平淡到没有情绪的语调地说了一遍。
夏寞大致的意思是,南方要发展就要先团结,别再各自为阵的。凡事都得以大局为主。就算现在北方因为新国王哲奈的缘故,并没对南方做些什么。但那也是因为哲奈才当上国王一切都还没有顺当。等到顺当了,说不定会重新考虑南北对立的问题。总之一句话是,就算南方不主动挑起战争,至少也要防范于未然,别像百年前那样,事发了才现想对策,措手不及。
这些话没被独自思索的苏娇听进耳里,不然她一定会跳起来指着夏寞的鼻子说他想太多。
苏娇始终不会相信北方主动攻打对他没有影响的南方。
所处的角度不同,看问题的深浅就不同,在苏娇看来,哲奈的思想不可能和百年前一模一样,但在夏寞看来,南北的问题永远都是吞并与被吞并的问题。
约修和哲那是什么时候走的,只顾着发呆的苏娇并不清楚,也不知道罗安和晨傲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苏娇只知道当脸颊被夏寞拍了几下才回过神来时,屋子里面除了她和他之外,已经没了别人。
“人都走了?”她发了多久的呆啊。
“走好久了。”夏寞揉了揉她的头顶,说:“你想到了什么?走神走得这么认真。”
不太满意夏寞那种戏谑的语调,苏娇瞪了他一眼,推开他的手,说:“我可是有在认真考虑不少事的!别说得我像成天都无所事事的。”
“哈哈,好吧好吧,你没有无所事事,只是没事可干。”瞧着苏娇那气嘟嘟的脸,夏寞就忍不住的想去捏,边应付着苏娇的话,边偷捏了她一把,末了在她发脾气之前说:“那么你考虑了什么?”
皱成团的脸蛋展了开来,苏娇看着夏寞的双眼,认真无比地说道:“我要去死亡森林。”既然夏寞回部落了,那她操心的事就会变得越来越少,当然就只有接收白巫核这对她来说唯一重要的大事。
去死亡森林,就是要去接收白巫核,苏娇没说明白,夏寞却听得明白。
夏寞一愣,心说这确实值得考虑,不过他不认为现在的苏娇能成功的接收白巫核,嘴上则故作轻松地调侃道:“嘿——还没看出来,你真在认真考虑。”
废话!苏娇对夏寞瞪眼皱鼻,说:“你究竟有多不看好我啊?”
见她生气,夏寞不以为意地接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