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陌西站在海棠花树下,纷飞的花瓣从她身侧飘零而下,她苍白着一张脸,眉目疏离,声音微微有些沙哑地说道:“那就只能这样了。”她仰头看他,声音里透着刻骨的沧桑和疲惫。
“青轮,虽然我的目的是复仇,可我没做过一件伤害到你们的事,”湮陌西语气转冷,“虽然你和顾肖帮了我,但这并不代表我会放过想杀我的人,管好你的未婚妻,否则,再有下一次,我直接杀了她,这次,就当是个小小的教训。”
“你对她做了什么?”
“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派人吓了吓她,她给了我一枪,我吓她一下,算是她赚了。”她风轻云淡地说。
青轮骤然抓过他的手,“你会只是吓吓她而已?”
湮陌西手腕生疼,嗤笑,“青轮,我的右手已经不能正常活动,你现在是想将它完全废了吗?”
“也对,我怎么样与你何干,你也不会在乎。”
青轮漠然松开她,湮陌西冷冷地说:“就算不是,那又怎样,她要杀我,我何必客气?”
湮陌西缓缓闭上眼睛,再渐渐睁开,慢慢从青轮身侧走过。
他们之间,真的没什么可说的,总是猜来猜去,他不信她,她亦不信他,如此,也好,否则,她真怕自己会找不到方向,渐渐迷失自己,忘了自己该干什么。
“如果她出了事,”青轮微眯起眼睛,湮陌西脚步一顿,她听到他说:“湮陌西,你不会想要知道后果的。”
湮陌西轻扯唇角,柔和的风像是夹杂着凌厉的刀刃,吹在她单薄的肩上,她笑容冰冷,嘲讽无情,不知是在讥讽自己还是在讥讽冷血的他,她轻移脚步,讽刺地说:“原来你真的爱上她了。”
他爱方若涵,七年来他给她的万千宠爱,并不是媒体在吹嘘,湮陌西太了解青轮宠起一个女人来是什么样子,没人能抗拒他给的柔情。
七年前,她就是死在他的温柔里。
但从今往后,再不可能。
她说过,他们之间,只会是最冷漠的结局。
她的声音很轻,像一粒沙落入苍茫的大海里,惊不起一丝涟漪,却顺着风清晰地传入青轮的耳里,他久久地站在原地,没有动。
第二天,青轮坐在曾亮的办公室,死死盯着办公桌上放着的辞职信,清俊的脸黑得阴沉沉的,他拿出手机,迅速拨了一个电话号码,响了很久,电话那头的人才懒洋洋地喂了一声。
“为什么辞职?”青轮清清淡淡地问,声音平静地如一潭死水,波澜不惊。
电话那边的人漫不经心地说:“没为什么,我高兴。”
“湮陌西,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管它什么地方,违约了我有的是钱付违约金,一分都不会少,青轮,我不干了。”
“你……”青轮的声音卡在咽喉处,他听到电话里传来一声清脆的有什么东西破裂的声音,然后是电话落地的声音,接着电话便被挂断了,什么声音也没有,空荡荡的办公室里一阵死寂般的沉默,他呆呆地站着,有些茫然,这种熟悉的恐惧感令他的头脑一阵撕裂般的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