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轮修长的食指微微挑起湮陌西的下颚,湮陌西仰头看他,他微微俯身,背景是一大片一大片的紫色薰衣草,他们静静地站在薰衣草田里凝眸而望,眼里只剩下彼此的身影,阳光从两人凝望的缝隙间穿梭而过,洒下一片金色的光晕。爱睍莼璩
美好得如同古希那的神话。
没有人注意到,远处,一片阴影里,一名男子沉默地坐在轮椅上,望着湮陌西的笑靥,他想和她一起笑,却笑不出来。
良久,知道他都感觉到冷了,他才缓缓说道:“罗斯,我们走。”
罗斯推着轮椅离开,两人谈话的声音越来越远,逐渐弱下去,直到再也听不见。
“君少,我一直不明白你当初何不找白衣圣手医治你,说不定……”
“渐冻症是不治之症。”如今,他全身上下只有右手臂和大脑能动了。
他留湮陌西半年,只是想让他陪自己半年而已,早在他十七岁那年他就被查出患有渐冻症,到了二十五岁,他的感官能力和行动能力就会逐渐衰退,直到全身所有地方再也无法行动,最后死去。
他将湮陌西带上岛的时候距离他满二十五岁还有三个月。
可他最终还是没能如愿。
他低估了青轮的实力。
可是,湮陌西会永远记得他吧,他们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死,就会一直记着他,因为会担心如若他没死,他们会再次被伤害。
他轻轻地闭上眼睛,似乎已经很累的样子,心想,这样已经很好。
至少她的记忆中,永远都会有他的一笔。
他们刚拍好婚纱照,湮陌西还来不及将礼服换下来,就看到韩古席远远地站在大道上,身影笔直。
距离湮陌西上一次见到他已经有两年时间,且只是不经意地一撇,在英国旅游区的高尔夫球场,他和几个商场上的客户在打球,湮陌西没过去打招呼,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对于上一辈的恩恩怨怨,如今,她也不想知道得那么清楚,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
韩古席变了很多,七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黄金男人现在已经不再意气风发,虽然他着装依然得体,虽然他身体依然健朗,但是这七年,他似乎苍老了二十岁。
头发已经有些许发白,眼眸也不再那么清明,他看着湮陌西,有些微微愣神。
青轮拉过她的手,又放开,湮陌西知道他的意思,微微一笑,就那么穿着婚纱走过去。
“看见您,我很意外。”这是湮陌西的真心话,她没想过韩古席会过来,且是冲着她来的。
韩古席自知有些失态,只是说:“你和小澜很像。”
“是很像,如果不是我们长得像,我也不相信我会是她的女儿,”湮陌西一笑,很是淡漠,在她的记忆中夏澜的样子就停留在七年前的那场宴会和那场游轮爆炸案上,记忆虽然少得可怜,却很鲜明。
她甚至都没和她说过什么话。
湮陌西知道韩古席定是想起来夏澜,所以对于他的失态也没在意。
“你还恨她吗?”
湮陌西摇摇头,“不恨,至少她用自己唯一存活下来的机会救了我,如果不是她,七年前我也就死了,不会有现在。”
“我现在过得很好,”湮陌西笑笑,“我知道你今天来想说什么,不过那些都不重要了,在我最想知道的时候我因为这个理由一败涂地,现在我不想知道,无论原因是什么对我来说都是去了它的意义。”
韩古席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更诧异她的心思如此敏捷,竟然知道他到底为什么而来。
他倒忘了,这个只有二十多岁的忻娘已经是享誉国际的el国际的最高掌权人,在金融界几乎呼风唤雨。
“好,既然你不想知道,我也不再说,”韩古席很恳切,面目有些微的慈祥,湮陌西觉得心里一涩,突然很想自己的父亲。
“您,”湮陌西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说道:“你在等她吗?”
韩古席点头。
那一刻,湮陌西深信,这
个人是深深地爱着自己的母亲的。
湮陌西很想说你别等了,她不会回来了,但是看着韩古席有些苍老的脸,她却不忍心这么说了。
湮陌西想,他必定是不愿意听到这样的话的。
婚礼前几天,很多人从各方陆陆续续地涌来,仅仅十天之内,a市就暗藏了很多大牌,时尚界的金牌设计师,金融界的各种大亨,甚至有英国皇室的人,有些大牌被a市刁钻的记者拍到照片,引起一阵阵的喧哗,无论是网络还是各种报刊,都是一阵唏嘘。
总而言之,a市最近很热闹。
婚礼前一天,青轮一家特别去祭拜了青老。
这个在他们心目中永垂不朽的老人。
那天的阳光并不是特别灿烂,连风都是湿冷的,湮陌西折了一些家里的海棠花枝带到墓地。
将花枝放到墓碑前,湮陌西的笑容很柔和。
“爷爷,我终于还是带着您心目中的孙媳妇来看你了,”青轮握住湮陌西的手,些微的风从他们相握的指尖穿过,却很温和。
“爷爷,今天来的还有您的重孙,您一定没想到吧,已经七岁了。”青轮眉眼间有些骄傲,“看我多能干,当初您还鄙视我呢。”
湮陌西瞪他一眼,感情这事他还当是了不起的丰功伟绩了。
琉越从青洛优身后探出一个脑袋,笑得特别狡黠。
“太爷爷,我来了哦,嘻嘻,你看我长得帅吧,是不是帅得特别美天理,是不是很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