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会喜欢上琪美,对楚琰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她温柔似水,善良大方,谁都喜欢温柔似水的姑娘,楚琰以前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但是在酒吧遇上喝醉了的琪美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清楚,或许是因为她被人欺负却不还回去的弱懦,或许是因为她喝醉了的时候那种懵懵懂懂的状态很吸引人,但是无论是哪一种都无法改变楚琰的确喜欢琪美这个事实,至于到底有多喜欢,楚琰想,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
但是如果把琪美和容迪、楼慕生、陆擎的重要性排一个先后顺序,楚琰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将琪美排在最后一位。
楚琰是护短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容迪他们是楚琰的家人,而琪美是楚琰的恋人,楚琰是个孝顺的孩子,老爸老妈和恋人相比还是老爸老妈的地位更胜一筹。
估计楼慕生知道楚琰此时的想法会毫不留情地将他做掉。
楚琰驱车回琪美的别墅,一路上,心中难免有些忐忑,因为他不知道陆擎听到他要向琪美求婚的消息时会是怎样的感受,会不会对自己很失望,会不会从此和自己老死不相往来,或者会不会突然杀到这里来质问他一句问什么。
楚琰一拍脑袋,骂了一句蠢猪,这一句蠢猪,不知道是骂着谁。
他回到别墅的时候琪美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客厅了留了一盏小灯,不是特别明亮,楚琰看着琪美的睡颜,心想,这就是我的唯一了。
他抱起熟睡的琪美上二楼的主卧室,琪美在他怀中很乖,根本没有醒来的迹象,只是找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将她小心地放在床上,盖好被子,楚琰轻手轻脚地出来。
走到客厅的时候,看到那一盏昏黄的小灯,楼慕生曾经说过的话却突然跃进脑海。
“你想啊,陆擎每天回家的时候是不是都是一个人?是不是每天都是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回家?那套房子有没有一盏留给他的灯?万籁俱寂的夜晚,一个人回到冷冰冰的房子,难道不会觉得寂寞?”
“没人给他做一顿饭,没人给他放洗澡水,没人给他暖被窝,没人陪他说话,空荡荡的大屋子就他一个人,楚琰,再淡漠的心时间久了也会疼的。”
不知怎么的,楚琰觉得那一盏亮着的小灯特别刺眼,他不爽地走过去将那盏灯关掉,整个房间顿时全黑,伸手不见五指。
窗外,燃着星星点点的火光,楚琰眼睛眯成一条缝,打开门,却愣住了。
陆擎坐在门口的阶梯上,手中捻着一根烟,那根烟已经燃了一半,闪着细微的火光,那样的火光,几乎一下子就刺痛了楚琰的眼睛。
他身上穿的衣服很随意,白衬衫,黑长裤,长长的黑色风衣,坐在冰凉的石阶上,楚琰竟然一下子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坐在地上的人显然也没想到他会突然把门打开,夜色浓重,蒙蒙浓浓的月光打在他刀削刻斧一般刚硬的脸上,竟生出有一种迷醉的气息,他仰着头,与他对视。
两人好半天都没说话,最后还是陆擎开口说道:“你进去吧,我就坐一会儿,一会儿就走。”
楚琰没有甩门进去,而是在他身边坐下来,素来笑嘻嘻的脸此刻没了笑容,他问:“怎么突然过来了?”
是啊,怎么就突然过来了,陆擎扪心自问,以前这个地方他避之唯恐不及,但是今天他却过来了,因为容迪告诉他楚琰想要结婚了。
他想要结婚了,听到这个消息的那一瞬间,陆擎的第一反应是,我怎么办?
他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如果楚琰结婚了,那么他该怎么做,他能怎么做?所以他来了,也不是为了见到楚琰他才过来的,但是为什么会过来,陆擎却想不明白了,或许是他认为这个方可以告诉自己他一直困惑的问题。
“没什么,就过来看看,”陆擎说,声线冷漠。
“哦,”楚琰淡淡地应了一声,时间慢慢地流走,他们静静地坐着,陆擎手上的烟都燃到了最后,差点烧到手指他才丢掉。
楚琰说:“我记得你以前不抽烟的。”
陆擎和他的人一样,整个人都给人一种禁欲的感觉,仿佛什么都无法打破他的原则,他不抽烟,不酗酒,不玩儿女人,就像一个如来佛一样,有很多禁忌,他是楚琰见过的所有人中自制力最强悍的男人,几乎没人可以让他打破原则,但是现在,他却坐在他为琪美的买的别墅外面抽烟。
姿态几乎落寞到尘埃里。
楚琰很问一句,陆擎,我就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足以让你变得不再是自己了?
然而,楚琰只是陪他坐着,什么都没问。
“听说你想和琪美结婚了?”陆擎问的这句话,楚琰没有从中听出任何情绪,就像一个陌生人随意问出的问题,不带一点感*彩,只是很寻常的询问。
楚琰嗯了一声,没有否认。
陆擎望着天上高挂的月亮,那么圆,却还是有一些残缺,他不自禁一笑,说道:“楚琰,当初在南非的时候你问我是不是喜欢男人,我说是,现在,你知道我爱的人事谁吗?”
楚琰大惊,他完全没有想过陆擎会问他这个问题,且问得这么直接,他庆幸陆擎没有盯着自己,否则他一定会没办法呼吸,楚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没有一点矫情地回答道:“我知道。”
他们之间,可以不说,但是绝对不能存在欺骗,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