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晟在鲜卑遇险的消息,送到了江宁侯府。
这个消息是暗中跟随而去的侍卫发回来的消息,说李良晟在进入鲜卑没多久,就失去了联络。
此事无疑是在江宁侯府炸开了一枚惊雷。
江宁侯夫人当场就哭了出来。
就连遇事不惊的江宁侯,都失去了分寸。
这不仅仅因为李良晟是他的儿子,他更担心的是鲜卑人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李齐容的失踪本来已经对他造成了冲击,一直也有派人去找,官府那边也立案调查了,可到现在也没什么消息回来。
如今李良晟再出事,他真的有种心力交瘁的感觉。
他是一个战场硬汉,真刀真枪地来,他不曾怕过任何人,但是背地里耍诡计,谋害他的家人,他承认是有点方寸大乱了。
所以,听到江宁侯夫人的哭声,他心里就烦躁,怒道:“哭哭哭,就知道哭,当初我说了反对他去,你偏要撺掇他去求皇上,如今出了差错,哭有个屁用!”
江宁侯夫人自知理亏,不敢反驳,也不敢再哭出声来,只是抽泣着擦泪。
老爷子沉声道:“如今,先稍安勿躁,探听明白了才是要紧事。”
他问江宁侯夫人,“这报信的人,是你暗中派去的,你暗中指派了多少人保护?”
江宁侯夫人哽咽着回答:“有三十人,其中有五人贴身保护,其余的装扮成商人,一同去了边城。”
“如此说来,还有二十五人在边城,此事皇上还不知晓,在皇上知晓之前,你马上传令过去,让他们抓紧搜索行踪。”老爷子道。
江宁侯夫人哭着点头,“是,这一次让良晟出门,确实是我的错,我本想让他建功立业,不至于辱了江宁侯府的名声,实在是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如今他在鲜卑,我们想帮也帮不了,所以,我想明日到多福寺去为他祈福。”
江宁侯没搭理她,他从不信这个。
倒是老爷子觉得如今府中出了太多的事情,祈福虽然是临时抱佛脚,却也胜过什么都不做。
因此,他道:“也好,添点香油钱,在菩萨面前许愿,若他平安回来,再去还愿。”
崔氏道:“如今时势这么乱,叫靖廷保护你去吧。”
江宁侯夫人道:“不必了,我多带几个护卫便是。”
“容姐儿失踪,可见我们江宁侯府已经被盯上了,为谨慎起见,还是让靖廷陪你吧。”
老爷子觉得也是,府中如今可不能再出什么乱子了,便看着靖廷道:“你便陪你母亲去一趟吧。”
靖廷点头,“是!”
崔氏与江宁侯夫人对视了一眼,便迅速移开视线。
瑾宁也默默地转开视线,只当看不到。
互相都设下了一个局,看谁是最后的赢家。
回到宁瑟阁,瑾宁把门关上,然后道:“去多福寺只怕是一场暗杀阴谋,我们必须要布防。”
靖廷摆手,看了她一眼,“你着急了,冷静一下,如果真的要在多福寺的路上杀我,怎么可能会先告知我们是多福寺?只怕多福寺是一个幌子,明日上路的时候,肯定会改路线。”
瑾宁一怔,慢慢地冷静下来。
没错,今日崔氏与她一唱一和,这是个局,基本是肯定的,崔氏心里清楚,她是细作的身份早被识破,所以,此举如果要行事,就断不会是多福寺,不会让他们提前准备。
“我会带两名南监的高手,乔装成香客,远远地跟着我,放心。”靖廷道。
瑾宁道:“他们如此迫不及待地行动,想必,明日会召集京中细作清查。”
靖廷道:“你放心,已经有周全的安排,只等他们碰头,便可把他们一举成擒。”
瑾宁担忧地道:“这些人能混入京中做细作,都有一技之长,而且到底有多少细作,我们也不知道,南监人手只怕不充足,只是若提前布防兵士,会引起他们的防备,这计划就失败了。”
这个计划,实施得比较艰难。
因为要让细作相信有人被策反,必须要抓捕几个不怎么活跃的细作。
而如今抓捕的这三人,是瑾宁绞尽脑汁想起来的,其实也不尽然肯定,她只怕记错,所以,靖廷先调查了好几日,才下手抓人的,而且,在南监严刑之下,才吐了丁点的口风,细作的人数,在京营生官职,一概不说,最后受刑不过,咬舌自尽。
所以,这一次必须要拿下,否则,再难找突破口。
“背水一战吧,调动军士是不可能的,如今我们甚至不知道军中有没有细作的人,而禁军卫是肯定不能用,禁军卫不可能只有常安一个细作,所以只能用南监的人。”
瑾宁道:“那我明日就按照计划,陪同祖父入宫,先把崔氏的身份告知皇上,皇上必定大怒,南监若有好消息到,祖父想必可以免罪,而你,也千万小心,你留了活口带回去,那侯府基本就能脱身而出,顶多搭进去一个江宁侯夫人。”
这是原本的计划,若一切顺利,皇上想必也不会苛责侯府。
至于外间说什么,控制不了。
“那明日我出发之后,你去找父亲和祖父。”
“好!”
翌日,马车一早就在府门口备下。
靖廷穿戴整齐,一身玄色披风,里头穿着青色劲装,脚蹬黑色小羊皮靴子,手握青虹长剑,没有束冠,而是像江湖侠士一样把一部分头发扎于后脑,剩余的垂下,遮蔽耳朵。
这般跳跃起飞的时候,头发会扬起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