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居。
赵君尧正打算离开。
就看见施贵妃过来了,一进门,各自行礼问安后。
她就拿着帕子开始抹眼泪。
“夏婕妤,都是本宫的错!”
“要不是本宫非要看猫,也不会出这样的事!”
说完,不等夏如卿反应过来,就转身拿了礼。
“昨夜本宫担心得一夜都没睡,就怕夏婕妤出什么事!”
“幸好老天保佑!”
“一点儿薄礼不足表达歉意,夏婕妤可别嫌弃!”
说完,就亲自把盒子递了过来。
夏如卿心里微微冷笑:
她倒是不知道,施贵妃的演技什么时候变这么好了。
又是抹眼泪又是送礼。
好像昨儿个害自己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夏如卿不想接,就只说了一句。
“臣妾不敢”
就再没动作,也不去接。
赵君尧见她不接,大约心里也有气。
就淡淡地道。
“贵妃既然知道有错,就该在宫里好好反省!”
而不是跑到这儿来刷存在感。
说实在的,宫里女人挺忌讳这个。
他也不喜欢。
施贵妃的脸色很不好看。
素来高傲的她,从来没吃过这种瘪。
舔着脸出去送礼,还被人拒绝,真的是……窝囊啊。
可是,皇上在,她又不太敢翻脸。
悻悻把盒子收了回去,干巴巴笑道。
“巧儿那宫女,冲撞了夏婕妤不说,回去后还不服管教!”
“臣妾才打了她十个板子,就经不住,咽气了!”
这话,就是对赵君尧报备了。
意思就是:我弄死了个宫女,都是她的错,不服管教!
赵君尧不知道一个宫女能犯什么错。
但……贵妃的脾气,他知道的。
草菅人命他不喜欢。
脸色又冷了几分。
看了看跪在床上,脸色不太好看的夏如卿。
赵君尧就对贵妃说。
“贵妃若无事,还是回去吧!”
“你若真心里过意不去,就把女则女训抄一百遍交给皇后!”
说完,有些不放心地看了一眼夏如卿。
吩咐宫人好好照看。
随后就离开了。
前前后后,不过两柱香的时间。
施贵妃踌躇满志地进来,灰头土面地回去。
熙福宫里,巧儿已经死了。
高昌义叫人把她弄出了宫。
拉到乱葬岗里胡乱丢了。
宫里头说是人命关天。
可就这种,死就死了,你找谁说理去?
要怪就怪她不受待见,仗着主子是贵妃就无法无天,猖狂得意起来。
可见不管在哪儿,想好好活着,还是得有眼力见儿。
……
皇上回宫,加上李盛安手段硬气。
谣言总算是止住。
不管是‘皇上立太子’,还是‘夏氏的哥哥靠着裙带关系上位’。
都没人敢再提。
可是,毕竟沸沸扬扬闹过。
众人嘴上不敢说了,心里……还不敢想么?
太后视夏如卿为眼中钉。
就算没抓到确切证据,也看不顺眼了,实际上本来就不顺眼。
这么得宠,挡了施家姑娘进宫得宠的路啊。
可是,没办法,那女人像一只狐狸。
抓不住尾巴,也抓不住一击致命的死穴。
再不顺眼也得忍着。
皇后么,暂且也坐得住。
当年施贵妃何等宠爱,她都忍了,何况是区区夏氏。
要是皇上喜欢谁就立谁的儿子为太子,那赵家的江山早就乱了。
规矩是祖宗定下来的,不可逾越,不可挑战。
连皇上也不能!
所以,她一点儿都不担心自己的地位。
她唯一担心的,是儿子。
她得有儿子。
看秀女花名册的时候,皇后专门留意了些寒门出身的女孩儿。
“实在不行,本宫也只能抱养一个了”
“吉嬷嬷,回头秀女进宫的时候,你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所谓合适,就是好拿捏,好生养。
最好……身后没什么势力,就算将来去母留子,也不会叫人看出来。
吉嬷嬷就笑。
“娘娘放心,这是自然的!”
如今连一个小小的婕妤,都知道在太子之位上下功夫
何况是别人。
中宫无子,后宫终究不太平。
再没孩子,皇后娘娘就真不好过了。
想到此,吉嬷嬷幽幽一叹。
“只盼着新人进宫,分一分那位的宠吧!”
皇后想着,也苦笑道。
“何尝不是?!”
说着,眼神又一冷。
“本宫身为中宫,自认为对她们问心无愧,不管得不得宠,都不会轻易叫她们不好过!”
可她们连这点儿规矩都没有,一个个的惦记着她的东西。
也就不能怪她不客气了。
……
贵妃回去,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女则!女训!那个贱人!”
她头一回这样吃瘪呢。
当年在东宫,连皇后也不敢这么得罪她。
“如今,一个小小的婕妤,就敢这么给本宫脸色了!”
说着,施贵妃摔了茶盏!
映月不在,高昌义苦着脸劝。
“娘娘,您现在生气也没用啊?”
“咱们还是好好想个法儿,抓住皇上的心最要紧!”
只要皇上还念着您,您就有机会不是?
在这儿摔茶碗碟子有什么用啊?
施贵妃哪儿听得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