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放?官奴?永世不得入京?
这些字眼,像一片片锋利的刀子,在她心里搅来搅去。
将她的心搅成碎片,痛得钻心入骨。
“皇帝!”
她崩溃了,最后一丝理智也没了。
她再也顾不上什么,直接大吵起来。
“好一个位高权重,知恩图报的皇帝!”
“当年要不是……”
“母亲!”
太后冷冷一笑。
“你别叫我母亲!我不是你母亲!”
赵君尧也心凉了,直接笑道。
“如此更好,我也不想当你儿子了!”
“以前你对我做的种种,朕就不计较了!”
“这一回,你谋害天子,按律当诛!只是朕到底不忍,只有将施家和容家处理了,方能服众!”
“朕没有取他们的性命,已经是格外开恩!”
“咱们就算是两清了,以后,两不相欠!”
太后听罢,忽然吐出一口老血,忽然又开始哈哈大笑。
“好一个格外开恩,好一个两不相欠!”
“好!好!好!”
太后连说了三个好字。
“有本事,你杀了哀家,你告诉全天下的人,哀家害了你!”
“你杀!你杀啊!!”
“哀家这些年的心血,施家当年的鼎力相助,竟给了你这个白眼狼!”
赵君尧也不生气,只是冷笑。
“你既然说朕是白眼狼了,那朕便当一回白眼狼又如何?”
摸着良心,他问心无愧。
这些年,施家仗着位高权重,背地里做了多少烂事。
他最多也是小惩大诫一番,便置之不理。
施贵妃当年又是何等荣宠。
他对她不好吗?就是现在,也是百般容忍!
他当年对太后又是何等的恭敬,何等的孝顺。
太后又是怎么对自己的?
现在他忍无可忍了,她们满意了?
赵君尧渐渐有些明白。
他们扶持自己,也不是真的扶持。
不过想仗着当年的有劳,作威作福罢了。
他们一遍遍试探着自己的底线。
只要自己一动手,他们就立刻跳出来骂自己是白眼狼。
既然如此。
那这个白眼狼,他还真就非当不可了。
想明白,就释然了。
太后见皇帝已经全然不顾她的威胁。
就彻底慌了。
怎么办?
总不能真要流放。
于是她就软了下来。
开始哭诉,开始求情,开始一一罗列自己当年在深宫里保护他有多么艰难。
太后说得声泪俱下。
赵君尧却始终无动于衷。
笑话!
他都是白眼狼了,还有必要心软吗?
再说了。
这些情分,早已在他们无休止的得寸进尺中,消耗殆尽了!
还谈什么狗屁情分。
这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把戏,他都看腻了好吗?
“你不必说这些,圣旨已下,主意已定!”
“不管你接不接受,都无可改变!”
太后崩溃了,大声质问他。
“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哀家不过是想帮扶施家一把,你就那么不情愿?他们当年是怎么帮扶你的!”
赵君尧冷笑。
“施太师已经位极人臣,你还要怎么帮扶?”
一品太师,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还不知足吗?
“是不是把这皇位让给他,你才满意?”
太后哑口无言了。
赵君尧再也不想说什么,冷哼一声便拂袖离去!
太后心如死灰,跌坐在地。
她就像燃尽的蜡烛,熬尽的灯油。
为施家,为燕王,为钧其,谋划了一辈子。
直到,再也谋划不动。
她瘫软在地,目光呆滞,一瞬间苍老了许多。
她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外。
庆云不在。
她再也不会急急地跑过来,把她扶起来,说一句。
“太后您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起来!”
她再也不会了!
最后一根稻草压下,太后终于崩溃大哭。
而门外,果然没人再来。
“庆云,庆云!”
太后哭完,强撑着身子出去找。
可宁寿宫的大殿上,一个人也没有。
全都是空的,空荡荡的。
“来人,来人呐!”
她疯了似的大叫,鞋子,衣裳,全都掉了。
可她毫不顾忌,还在到处跑,到处找。
远远地看着,像极了一个疯婆子。
……
翌日一早。
众妃嫔就知道了这个如此巨大的新闻。
“昨夜,有人给皇上下药”
“而且这事好像和太后有关”
当即,所有人都震惊得七荤八素。
“不会吧!”
夏如卿也很不相信。
“昨夜不是都好好儿的吗?!”
她只记得那酒不错,自己喝了不少。
后来的事儿就都不记得了。
难道是……因为回来早了,错过了什么精彩的一幕?
紫月和紫苏也不知道。
昨夜主子喝醉了,她们的确早早儿地就回来了。
实际上,所有人都喝醉了,都早早回来了。
整个后宫到现在都是蒙圈的。
蒙圈过后,又一个劲爆的消息传来。
“施贵妃昨夜在慎刑司被审了!被打得遍体鳞伤,送回熙福宫去了!”
夏如卿以及众妃嫔的内心,又承受了一**击。
暴击过后。
谁也没胆子八卦这事儿到底是个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