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上了车的安锦绣看安元志还在用剑抵着逃犯的喉咙,便又冲安元志低声道“听我的话,有什么话我们救了他们后再说!”
没有时间给安元志多想了,最后安五少爷还是听从了自家姐姐的话,撤了宝剑,翻身坐在了车前的架车坐上。
两个逃犯踉跄着上了车,跟安锦绣一起坐在了不大的车厢里。
“快走,”安锦绣催安元志道“别让人追上了我们。”
安元志这个时候不敢大意,要是被人发现他们姐弟救了逃犯,那他们是要以同罪论处的。安元志打马扬鞭,赶着马车飞快地跑了起来。
肩头烙虎头,这是王氏最高阶死士的标制,安锦绣紧握了双手,手心里全是汗,面前这两个人正是她想找的那九个死士其中之二。她说呢,这些王圆的死士怎么可能在大牢里坐以待毙,今日之事安锦绣不用多问,也能想出答案来。
死士们知道主人家无法活命,自己也不可能被别人买去,又或者是不甘心被人当作普通奴仆使唤一生,在牢中放了火,很有可能还杀了人,逃出了大牢。安锦绣不记得前世里,大理寺的东城大牢有失过火,但这九人无一人生还,就说明如果不是遇上她和安元志,这两个死士今天一定无法逃出生天。
“谢谢你,”听着身后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了,一个死士声音干巴巴地跟安锦绣道谢道。
“我认识这个标记,”安锦绣指了指这人肩头上的烙印。
瞬时之间,两个死士的眼中就又迸出了杀意,知道他们身份的人都不可以留。
安锦绣却在这时叹了一口气,说“我跟你们王大人认识,他离京时我还从他的手里买下了王府在西郊的良田,说是买其实几乎就是白送的。”
两个死士面面相觑,他们从来就不曾关心过主人家的房产经营买卖。
“我今天摸黑去大理寺,就是想去买些王府里的下人,”安锦绣接着道“我家相公不是大富大贵之人,但是我想能救一个是一个,没想到你们竟然做出了这种要杀头的事来。”
“你要买罪奴?”死士不相信道。
“我出身安氏,”安锦绣说道“京都城里,我的娘家也算是富贵人家了。”
两个死士目光一跳,其中一个问道“是安太师要买我们?”
安锦绣摇了摇头,对两个死士一字一句地道“是我们姐弟要救你们,与太师无关。”
安元志的听觉因为习武比常人要强上许多,安锦绣在车中说的话安元志一字不漏的都听在了耳里。安锦绣的话半真半假,目的却只有一个,就是为了收买人心。与王圆扯上朋友的关系后,让两个死士对他们姐弟放下戒心,再说出他们想救他们的事实,让这两个死士对他们心存感念。安元志一直觉得人心是很难把握的东西,今晚看他的姐姐做起来,却好像又很简单。
“姐,”安元志在身后的车厢无说话声再传出来后,问安锦绣道“我们直接回去吗?”
安锦绣嗯了一声,说“现在出城已经来不及了,等明日一早送他们去城外的庄子上。”
安元志说“只怕明天城门会关吧?”
“不过就是大理寺出了逃犯,”安锦绣却声音笃定道“封城门是会乱民心的事,圣上不会做这样的事,我们明日送他们出城。”
“夫人,”车厢里的死士要说话。
安锦绣冲两个死士摆了摆手,“我家里有伤药,可我看你们身上的伤要看大夫才行。城里的大夫一定不能请,出了城请个乡野间的大夫倒是安全些。”
安元志听安锦绣已经把事情安排到这份上了,先是有些吃惊,吃惊他这个在家相夫教子的姐姐竟是一个会算计的,随后安元志又觉得高兴,有个聪明会打算的姐姐没什么不好。“姐,”安元志这时赶着马车,已经跑得离大理寺东城大牢有两条大街远了,心里稍定的安元志想跟安锦绣说笑几句,让安锦绣也安安心,却没想到他的车到了路口,从路口的右边竟然跑出了一支军队来。
“什么人?”车外传来的声音,半男半女,安锦绣一下子就听出说话的人是从宫里出来的太监。
两个死士在车厢中又做出了要拼命的架式。
安锦绣忙把食指放在了唇边,冲两个死士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我的美女领导
吉利跑到了世宗的马前,小声道“圣上,大牢里死了三十六人,其中王氏的那九个死士死了七个,还有两人下落不明。”
“去大理寺,”世宗说了句。
吉利说“圣上,他们从牢房那里过来,那这车要不要看上一眼?”
“你去看一眼,”世宗说道。
吉利领旨后,往安锦绣坐着的马车走去。
安元志在这一刻汗湿了衣衫,心里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他们完了。
安锦绣在车中通过车帘的缝隙也看到了吉利在往她这里走,安锦绣的呼吸一滞,这车只是普通的马车,没有可藏人的夹层,地方也小,她根本就没地方藏这两个死士。
两个死士也看到了吉利在往这里走,心如死灰一般,只是内疚他们连累了恩人。
安锦绣咬一下牙,突然就撩开布帘,下了马车,落落大方地站下后,抬头看了世宗一眼,然后就跪在了地上。
安元志看安锦绣跪下了,虽然不解安锦绣的用意,但也跟着跪下了。
世宗忙道“你这是做什么?”
安锦绣道“臣妇在车中听到圣上要起驾,安能还坐在车中不跪送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