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夏芍指尖元气骤聚,一道灵符眨眼便成,挥手便往通密的飞头处一拍!夜空里秋风都似震了震,通密的飞头太过震惊,有那么一瞬呆滞,险些没躲过!
飞头擦着那道金符避开,空气里这回却是震惊的气氛。
连玄门的弟子们都以为夏芍元气所剩不多,不敢再轻易动用,没想到,她竟还能虚空画符?
这发现对弟子们来说本该是振奋的,但振奋过后忧心更重。人人都觉得夏芍是在勉强,她越是勉强为之,身体的消耗就越快,能撑的时间就越短。可恨他们被通密说中了!他们身上带着的符箓有限,飞头行动又极为敏捷,且不局限于别墅的院子,他们想打中,真的很难。打不中,这符落到地上,也就浪费了,出来时又没带朱砂黄纸和毛笔,想补充谈何容易?再说画符也是耗费元气的,他们今晚布了半晚的阵,消耗也不小。
“布阵!”张中先果断喝道。
弟子们一震,咬了咬牙,急速散开——现在除了布阵,似乎也没有太好的办法了。
但就在张中先呼喝一声之后,夜空里又有金色光芒亮了亮!弟子们散开的动作一停,人人一个转身的姿势,仰望。
只见夜空里,又一道金符从夏芍掌中打出,这回通密的飞头似乎也认为夏芍是在强撑,因此反应淡定了许多,敏捷地躲过,嚣张地从高空俯视她,仿佛要看她还能撑多久。
但,显然夏芍能撑的时间比通密想象得要久。
她非但能撑,还冷哼一声,两手同时虚空作画!
别墅外一阵抽气声!
“师叔祖还能双手作符?”
“太勉强了!”
“快停!支撑不了多久的!”
然而,夏芍仿佛没有听见弟子们急切的呼声,她指尖画符动作迅速,一出手便是两张!打出去的位置极为巧妙,她知道地上有大黄在,通密不敢来,而她背后也有大黄守着,通密也不敢来,因此符一经打出,便向着夜空。
通密的飞头在夜空里躲避,越躲越心惊!
一次!
两次!
十次!
二十次!
为什么她的元气还没有消耗殆尽?她刚才明明已经打出过数十张符了!他敢保证,这时就是换做唐宗伯那个老头子跟他斗法,他也无法虚空画出这么多符来!
然而,很快的,通密发现他震惊得过早了。
夏芍冷冷站在弟子的尸身前,抬眸,望向夜空。从弟子们退出别墅院子开始,她无论出手或不出手,都一直维持着这个姿势,眸盯住通密,凉薄。
她双手虚空画符,纤柔的手臂在夜空里挥舞,难以想象的柔韧敏捷。指尖每划一下,都现出金吉之气,一道符成,挥手便弹出去,渐渐的,已经没有人能数出来她画了多少道符。
弟子们维持着一个转身的姿势,瞪着眼,张着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没人说话,连呼吸都屏住了。他们只是望着别墅的院子里那独自立着的少女,许多年后,再想起这一幕,依旧喟叹,终生难忘。
虚空画符不同于纸符,打不中便落到地上废掉。虚空所画之符以元气为引,即便是不中,也会维持好一段时间,直至元气消散。
少女画符的速度明显快过了金符消散的速度,于是,只见夜空里一道一道的金符亮起,通密的飞头一开始还躲得敏捷,因为可躲的空间很大,但渐渐的,飞头逃窜躲避的空间越来越少。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或许是在众人还在震惊的时候,飞头的前后左右,已经渐渐布满金符,一开始以为金符只是追着他打,此刻才看出,夜空之中,金色符气流动,好似用灵符困起一座巨大的牢笼。
飞头躲闪的动作总算看起来有些慌张,这时再听不到通密桀桀的笑声,看到的只是他在忙不迭地逃窜躲闪。这时的通密哪怕心里再震惊,也知道这样下去,死的人会是他。因此,他竟尖啸一声,飞头四周血雾大盛!猛地往高空撞去!
他竟不顾空中的金符,拼着受伤受创,也要冲出去!
夏芍依旧立在原地不动,手臂挥动如舞,指尖一道道符送去夜空。远远看去,地面上一道道金丝流动的符如画般升起,别墅前院的夜空被道道升起的金符补住。弟子们仰着头,呐呐望着夜空。
此刻,夜空星月遮蔽,头顶宛若倒悬的金河,灵符里金丝浮动,绚烂,壮美!
此情此景,一生难见!
先前的忧心,已不知何时变成了波澜壮阔的心境,激越,跃动!
飞头未撞上头顶的金符天盖,便惊急着急速下降,半路一转,想往别墅外头撞。金符便一道道堵住别墅大门的方向,与天际的符箓天盖连成一体。飞头飞转向左,金符便向左,飞头向右,金符便向右。
没有人去数夏芍到底制出多少符箓,也没有人能数的清。
弟子们只是看见少女的手臂挥动若舞,指尖金吉之气不停,远远望去,像是一名舞者,在夜色里挥动着绚烂壮美的交响舞曲。
她的脚下是盘踞的金蛟,她的身后是躺在冰凉泥土里的同门,她的面前是以一己之力铸就的符箓金棺——她挥舞的交响乐曲,是一曲殇悼。
弟子们已经看不见通密的飞头,血雾里的飞头已经被牢牢困在了金符铸就的巨大金棺里。弟子们只看到当他们看不见通密的时候,夏芍的手势终于变了。
她手中掐内狮子印,口中念金刚萨埵降魔咒,突然一喝,“收!”
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