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芍坐在沙发里,听见徐彦绍提风水运程,当即便挑了挑眉,勾起唇角。
徐彦绍顿觉脸上火辣辣,华芳垂着眼,嘴角使劲扯着,一个难看的笑容。只有徐天哲没有笑,他皱着眉,眼里有担心、有焦虑,望向坐在沙发里的夏芍和徐天胤。
徐天胤一言不发,夏芍倒没让气氛冷场,她挑眉看向徐彦绍,“哦?是徐委员有风水方面的事要咨询?”
夏芍出人意料地没有借机酸讽,但是她这话却让华芳的脸皮更加发紧。徐彦绍都说了,是请她帮“我们”一个忙了,但她的问话里显然没有将华芳算进去。
徐彦绍却觉得,既然夏芍肯开口接这句话,那事情就有转圜的余地。哪怕是她只肯帮自己,只要她会帮,事情就可以和她商量。
“呃……”徐彦绍搓着手,有些尴尬。现在夏芍和徐天胤坐在对面沙发里,他们一家三口还站着。虽然他们身后有沙发,也可以坐下来,但是他一个共和国的委员,没想到今晚会沦落到要一个晚辈让他坐,他才敢坐下来的地步。
生在徐家,何曾体会过求人的滋味?今晚算是知道了!
“请坐。”夏芍一笑,没说让谁坐,徐彦绍一家三口便趁机都坐了下来。
坐下来之后,夏芍就不说话了。气氛沉默,沉默得徐彦绍又开始尴尬,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开口了。
这时候,夏芍笑了笑,“徐委员眼下发青,眼内现血丝,印堂无光,容颜憔悴,想必近来精神不济,有梦魇之祸?”
徐彦绍一惊,华芳也抬起眼来。徐天哲却面色有点古怪。他总觉得父母从之前总是看见幻象,到后来母亲自残和近段时间的恶梦,都跟夏芍脱不了关系。他见识过夏芍的诡异本事,连令人死于车祸还查不出问题来这样的事她都能办到,莫说是做这点事了。所以他过年这段时间一直在劝父母来跟夏芍示好道歉,而父母这个年也没过好,大年三十晚上还被恶梦惊醒,熬过了初一总算熬不住了,今天才瞒着所有人来了东市。
在徐彦绍和华芳看来,这是来求夏芍在风水上帮帮忙。但在徐天哲看来,这其实就是解铃还须系铃人。
夏芍的这些诡异手段,徐天哲到现在也没跟父母提。他怕以父母的脾气,如果知道了事情是夏芍做的,他们会更闹腾。这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事态更严重。虽然跟夏芍没见过几面,但徐天哲是知道她的性情的。这女孩子,看着恬静淡雅的,其实心思果决,处事雷霆。父母的地位再高,遇到她,都没有任何优势。道个歉,握手言和,这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不然,徐天哲相信,他的父母还会有吃不完的苦头。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阴谋没有任何作用。
不知道为什么,徐天哲心头忽然掠过这句话。
“徐委员大概听说过一句老话,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夏芍淡道。她知道徐天哲定然知道这事是她所为,但她淡定地坐在沙发里,看也不看他一眼。
徐彦绍一家哪能听不出这话什么意思?徐彦绍当即便不自在地笑了笑,“呵呵,小夏啊,你还是在生那件事的气啊!那件事是叔叔婶婶做得不地道,这段时间,我们也检讨过了,觉得确实有做得不对的地方。这样吧,我们给你道个歉!你也原谅叔叔婶婶一回,毕竟以后都是一家人,抬头不见低头见,何必呢?是不是?”
“哦?一家人?这回徐委员和华副处长,把我当做一家人了?”夏芍挑眉,微笑。
徐彦绍一愣,华芳看了眼丈夫,徐彦绍便笑了,“瞧你这孩子说的?刚才和你家人吃饭的时候,叔叔的态度不是很明确了?”
夏芍和徐天胤两人订婚的事,可以说是徐彦绍促成的,他这么说,当然言下之意是希望夏芍看在这件事的情分上,帮帮忙。
夏芍却眉头都不动,只笑,不语了。
她这态度实在叫人摸不清,徐天哲在一旁看着着急,便忍不住帮父亲开口说道:“大嫂,今晚我爸妈对你和大哥的婚事也算是有力出力了。我爸说得对,以后都是一家人,看在这份儿上,你就帮帮忙吧。”
华芳后背都僵了僵,转头看向儿子,似乎被他对夏芍的称呼给震到了。她直到现在才真正体会到,夏芍嫁入徐家,她的儿子就得叫她大嫂。而她的年纪比自己儿子小八岁!
夏芍目光微冷,一眼扫向徐天哲。只是淡淡一眼,便让徐天哲心都吊得老高,有种自己说错话了的感觉。
但夏芍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跟他多言,而是目光一转,扫了徐彦绍和华芳一眼,这回没有笑,只往身旁一指,“一家人?那他是吗?”
徐彦绍一愣,看向徐天胤,徐天胤正转头看夏芍,房间里男人一个侧脸,目光似乎动了动。
“这……当然是了!”徐彦绍说这话自己都在笑,觉得夏芍问得实在没有道理。
“可是我从刚才开始,就没有听到徐委员和华副处长,对他道歉。”夏芍的目光这回是全然冷了下来,“在这件事情里,只有我是受害者,难道他不是?”
徐彦绍和华芳一愣,徐天哲脸色微变,有些紧张。他是知道夏芍对徐天胤的重视的,今晚看来他的父母没开个好头儿。
“如果不是有求于我,今晚我也见不到徐委员和华副处长吧?我是真佩服你们,对你们有利的人,可以获得你们的歉意。你们用不到的人,就是可以被忽略的。”夏芍眼神已怒,扫向徐彦绍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