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时周炳德说了一句玩笑话:“我从来没想到今天和你一个小孩签了个合约,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玩笑?”
万峰一拍胸脯:“您放心,洼后的砖瓦厂都是我出主意才建起来的,我可是砖瓦厂正经的股东,我的话就算数,我们明天就开始先送一车砖瓦来,你们检验一下质量。”
合约完成,万峰的心里立刻赶到无限的轻松,一桩最大的心事了了。
他和夏秋隆并肩在街上走,小五给他推着自行车。
“夏哥!明天砖瓦车到的时候,有可能要你带着去送货地点,我不一定去,我还有别的事儿。到时候如果检验质量的人若是吹毛求疵的话,递盒差不多的烟上去就行,不用超过两毛。”
八零年的人还是很单纯的,夏秋隆似乎没想明白:“这算不算是不正之风呀?”
万峰呵呵一笑:“只要好使就别管那么多,一盒烟还算不上什么不正之风,如果对方不吹毛求疵就不用给,省点是点。”
说话间三人走到了县纺织印染厂门口。
“老夏!”一个女人的声音从纺织印染厂方向传来,随后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从纺织印染厂门口走了过来。
女人三十多年纪有几分姿色,脸色略显苍白,有一种病态的美。
“小万!这是你嫂子。”
万峰是个讲礼貌的孩子,恭恭敬敬地叫了一声:“嫂子好!”
“这是小万兄弟。”
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你就是小万兄弟,想不到你这么小却这么勇敢。”
很明显,夏秋隆把万峰和他并肩作战的事情说给老婆听了。
“小万兄弟,改天到家坐坐,嫂子做点好吃的给你吃。”
“好好,改天一定去打扰嫂子。”
女人一转脸对着夏秋隆就皱眉:“老夏,你看看人家小万兄弟,你再看看你,一天到晚溜溜达达不务正业像什么样子!”
夏秋隆脸红:“今天我可没不务正业,我们在干正事儿。”
“干正事儿?干什么正事儿,说出来我听听。”
夏秋隆唯唯诺诺半天没整出一句。
万峰大开了一回眼界,想不到夏秋隆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竟然也是妻管严!哇哈哈哈哈。
不过他只能在肚子里笑,不能笑出声。
“嫂子!夏哥今天确实在干正事儿。”
为了夏大妻管严今天晚上不跪搓衣板,万峰挺身而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把事情前前后后说了一遍。
女人脸色立刻好转甚至有点喜上眉梢的样子:“这还差不多,不管赚钱多少起码干点什么,小万兄弟,你夏哥以后就归你管了,一定要把他赶到正道上去。”
他是驴吗还用赶。
“喂喂!嫂子,这好像不关我什么事儿吧?”
“就这么说定了,你夏哥以后要是上不了正道,嫂子我就拿你是问。”
万峰这叫一个郁闷,这霉倒的,平白无故弄了一个大包袱在身上,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这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夏秋隆老婆袅袅娜娜地去了。
“夏哥!你这也太让兄弟我瞧不起了,想不到你这浓眉大眼的竟然也妻管严了?还能不能行了?”万峰挖苦道。
夏秋隆无奈地一笑:“兄弟,你不知道,你嫂子身上很好几样病,要天天吃药,大夫告诉不要惹她生气。哥我呢现在混成这熊样,家里生活其实挺紧吧的,你嫂子她现在在办病退,估计再有一两个月就退了,只能在家养病。”
什么病啊年纪轻轻就病退了?这就是夏秋隆妻管严的原因?
病退好像是开百分之七十还是八十的工资?那一个月才多少钱?夏秋隆没有收入家里还两个十多岁的孩子,在城市里这日子确实不太好过。
“啊!我说夏哥你这不是自己骗自己玩吗!你这边尽量不惹她生气甘愿当妻管严,那边就不务正业五马六混,你说嫂子她会不会更生气?”
夏秋隆伸手摸头:“我其实也不想这样,纺织印染厂里都是一帮老娘们,厂一个月才三十多元钱,我在那里也确实呆不下去,好地方又没门路找不到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没事儿,以后慢慢的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将来还会更好,现在我要走了,别忘了明天到县医院来等我们。”
万峰和夏秋隆分开后来到第二百货,洼后那些怀春少女少妇们的需求不能忘了,如果忘了回去这一晚上说不定要打多少喷嚏。
背后那些娘们指不定都会说些什么诅咒的话。
按照小本上的记载把各种颜色的线衣买全,然后买了两尺白布就开始回程。
一个小时左右万峰回到洼后来到砖瓦厂。
砖厂里非常的忙碌,三四十人围着加工水坯的机器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转来转去,重新装窑的红砖窑顶部在冒着渺渺青烟。
一派热火朝天的繁忙景象,
张海背着手面无表情地站在一个凉棚下,望着砖窑上袅袅青烟不知在想什么。
凉棚里有桌子,桌子旁边放在一个水桶,水桶上有水瓢。
万峰到了桌子前拿起水瓢舀了一瓢水,咚咚咚地灌了下去。
水是才从井里拔出来的井拔凉水,喝着这个痛快,一直凉到脚底。
“哇!好爽!”扔下水瓢抹了一下嘴巴,一屁股坐在木凳上。
张海扭头看了万峰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张海舅,我舅母跟人家跑了?”
张海一瞪眼:“谁说的?”
“那怎么我回来你怎么一点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