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倒腾君子兰也可以,进去赚点小钱快钱没任何问题,但是一定掌握好尺度,今天是二月九号,你要是倒腾君子兰请记住我一句话,是千万千万要记住,到了四月底,不管君子兰市场君子兰的价钱有多疯狂,你都必须抽身撤离,你能记住吗?重复三遍我听听。”
八五年春节过后是君子兰最疯狂的时候,整个常春市都弥漫着疯狂的因素,从家庭到社会,从企业到资本都疯狂了。
家家户户养君子兰,很多企业号召员工养君子兰,一些工厂的也投资养君子兰。
那些艺术家也疯狂了,为君子兰歌唱的,作画的,赋诗的题字的…
这种情绪甚至蔓延到了全国,彩云之南的普洱茶,京南的锦鲤都成了炒作的目标。
在这种疯狂的氛围下,别说一个不知道结局的人,就是万峰这种知道事情结局的人都会失去理智。
到六月份报纸上出现批评炒作君子兰的声音出现到君子兰开始雪崩般塌陷,短短的时间无数人倾家荡产。
万峰当然不希望看到陈天锤父子也有这种结局。
陈天锤看万峰表情严肃,也收起了嬉皮笑脸,正经地重复了三遍。
“陈叔,你也记着这句话,如果到时候锤子脑袋发热忘记了这话你就拿棍子使劲抽他。”
陈天锤不解,有这么严重吗?
“我的话是说完了,听不听就不关我的事儿了,别到时候赔得光着屁股来找我,我可不喜欢不听话的人。”
“哥!我保证记住你的话。”
看来到了四月底五月初,自己必须来一趟,陈天锤一个过完年才十八岁的青年在这疯狂的浪潮中他能不失去理智?
根本不可能!
“陈叔,你儿子做什么买卖我不说什么,但是你一定去洼后一趟。”
当君子兰的疯狂落幕,尘归尘土归土,一切将回到原来的模样和秩序里,那时常春人才会发现一切和原来并没有什么区别,失衡的只是一些人的财富和不甘的人心。
万峰又掏出一小沓票子:“这二百元是给你到洼后的往返路费食宿费什么的。”
陈道坚决不收,说路费可以从那八千元里取。
“问问你徒弟,有没有到我那里去干的想法,可以办理停薪留职过去。”
“这个我就说不算了,这两年我也没去过厂子,和他们也没什么来往了。”
“尽量争取一下呗,能成功更好,失败了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陈道点头表示自己会去试试。
从陈道家出来,四人直奔火车站,选择了一趟到哈宾的列车,在当天晚上十二点坐上了北上的列车。
到哈宾利用短暂的等车时间,万峰去看望了一下蒋明夫妇,然后继续北上坐了火车坐汽车,在二月十二号午后回到了吴县。
明天就是小年了,离过年还有一个礼拜的时间。
“特么的,咱们这霉倒的不轻,怎么坐了这么一趟破车,真冷!”
“还不如坐个体车了,你看人家那个体车一看就像暖和的样子。”
从车上下来,李明斗和何萧抱怨。
个体车就一趟,他们下火车的时候车上就两个座位,剩下两个人站着?
三百多里地,车上一看就没有中途下车的,站到吴县?
现在看看还真就不如坐那趟车了,四个人倒班站着也比坐一趟窗玻璃透风的车强。
“反正已经坐了就别抱怨了,又没被冻死,明斗去买到小吴家的车票,再不买票我们今天就回不去了。”
现在是十二点五十,离发往小吴家的车发车还有四十分钟。
万峰要利用这段时间去张旋家看看。
看看这娘们在家干啥。
万幸的是张旋家离客运站并不遥远,一里地,听着挺吓人的样子,其实换算成米也才五百米,还没到五百米。
万峰是一路小跑到张旋家的。
待走到张旋家门口,门口飞出两个人影。
“姐夫来了!”
万峰当场气馁,他这个姐夫似乎缺少一种底气,有点名不正言不顺。
张娟和张冲却不管这个冲出来一边一个一个拉着万峰的手一个抓着万峰的手臂,那叫一个亲热。
万峰可没功夫和他们扯,他的时间非常的紧张。
随手抓住一把钱也不知道多少,一人一把拿着玩去。
何艳霞看到万峰的感情是相当复杂的。
死丫头就认准这小子,那怕当小也心甘情愿,她能说什么。
万峰现在见到何艳霞也尴尬,但是有些话也要说,说明了总比藏着掖着强。
“何姨,看到您我也蛮尴尬的,我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您,我不是想占你女儿便宜,我也没办法,所以我只能说对不起。”
何艳霞反而相当大度,事情都这样还说这个干啥。
“小万,姨不怪你,事情已经这样了就啥也别说了,你以后能对旋儿好就行。”
“这个不是问题,她没回来?”
张旋若是在家现在早就出来了。
“在忙活那个厂子,今冬订货较多,她说弄不好得二十六才能放假回来。”
“何姨,既然她没回来我就不在这里待了,我一点半的车,还有好几个人在等我呢,我还要到银行去办点事儿,我才下车也没时间买礼物就这么空着手来了,这些钱您们自己买点什么。”
万峰掏出两沓钱放到炕上。
“小万,你说这个就见外了,不管怎么说咱们也算是一家人了,这钱你还是拿回去,姨现在也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