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被她的话一震,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心底发颤。
“有你这样跟爸说话的吗?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白焕民大声咆哮道。
“你给我闭嘴!”他凶,宝儿比他更凶,声音更大,更尖细。
与自己的家人兵戎相见,绝对不是她想的。但是就在刚才,她爸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她倒是想知道,自己是哪门子的女儿。
“我印象中,你没牵过我,没抱过我,犯错误的,永远是我。说错话的,还是我,做错事,我永远是受惩罚的那个!永远这个家,没有我的位置,没有我的存在,永远,你们的态度总是这样一致,讨厌我,好像,我不是你女儿,而是你的仇人一样!”
宝儿凄凄沥沥地说着,不是抱怨,只是将一切事实平静地说出来。
“你要让我明白自己是白家的女儿,我倒是纳闷了,我这样,算是你哪门子的女儿?不是你的仇人吗?我尽我所能讨你们开心,尽量不把你们的脸色当脸色看,考最好的成绩捧到你们面前!”
宝儿的脚步再往前了一步,眼睛定定看着陌生的父亲,母亲,以及哥哥。
“我换来什么?批评?讽刺?嘲笑?或许吧!”宝儿花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将这些话说出来,一下又跌坐回地上,浑身的剧痛再一次袭来。
“当然不只是你,妈妈,你呢,你跟我爸不也是一样吗?永远的冷眼与对,永远的说一些最打击我的话。我的心是肉长的,不是铁造的,它会有感觉,会难受,会痛。这些,你知道吗?”
宝儿将视线转到旁边的母亲身上,沉声问道。
“小时候,我一直很羡慕小君,她家也穷,但是他们很幸福,爸爸妈妈对她,像是公主一样,很爱她。可是……”
她的话锋一转,悲凉地看着面前的三个人。“可是那样的温情,永远不属于我,永远离我那般遥远,触手,却不可及!”
“你这是什么意思?提醒我们待你不好吗?饿着你了?还是虐待你了?还是你想借此来逃避刚才的事实?白宝儿,做人,别太虚伪!”白焕民冷笑地说道。
宝儿听到他的声音,茫然地回过头,视线对不上对方的焦距,但是她还是很认真地说:“为什么?因为我的出生,让你上不了学是吗?所以你讨厌我是吗?”
因为超生,罚了不少的钱,让打算上高中的白焕民没有书读了,所以他一直记恨着到现在。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真的,只是这样猜测而已。
不过随即,宝儿心底又释然了。
猜测?何必去猜测!讨厌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她费尽心思去猜测又有什么用处?
“既然,你们都那么讨厌我,那,我以后离你们离得远远的好不好?不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再也看不到我,你们心底肯定会好受一点吧?”
宝儿轻笑着说出这句话,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一直以为,自己早就没力气了的,可是竟然支撑到了现在。她以为,她早就会倒下的了,可是出乎意外的是,她没有,是不是说明,她的强悍已经发挥到了一个极致?
可是,最终她还是倒下去了,软软地往后倒了下去,眼皮子缓缓地闭上,而嘴角,却是诡异地含着笑的。
她想,如果这样是他们想要看到的话,那么她就是死,也心甘情愿了。
可是,她对不起那个叫谈景墨的人,他对自己很好呢,他还是自己的老公呢!
老公,多甜蜜的称呼啊!可是像她这样的人,似乎天生就是讨人厌的存在,注定了她的一生,只能是个悲剧一样!
看,讨厌她的人真多啊h然如此,她在这样世界上,又有什么意义了?
她的一生,似乎就没有什么意义,尽力了,换来的都是比之前更坏的结果。那,还不如解脱吧!
其实,她也累了!
再见,我的阿墨!其实,我想我是喜欢你的!谢谢你,带给我美好过!
而面前的白家人,不知所措地看着这样的场景,心底发冷。
“快看看是怎么回事,不是出大事了吧?”白母回过神来,焦急地问道。
干脆自己自己走了过去,将倒在地上的宝儿一把扶起,在她的鼻子前碰了碰,发现还有气心底顿时松了一口气。
“妈,她后背好像出血了!”看到她的衣服上时不时地冒出一些猩红的血色,白焕民低声叫道。
白母伸手一摸,果不其然,血迹慢慢往外冒了出来。
“老头子,是不是咱们太狠了?”她这才真正回过神来,反省自己。
刚才宝儿的拿一番哭诉,听得她都心有不忍,直想落泪。她知道自己待宝儿不算好,但是,却不知道竟然差成这样。
白父怔怔看着面前的景象,“还愣着干什么?快把人送医院呐!”
三人急急忙忙将人扶起,刚刚跨出大门,外面一辆名贵的形车就在脚边听了下来。
谈景墨下车,看到的是宝儿了死气沉沉地靠在白焕民的背上,神情狼狈,脸色苍白,但是嘴角却是带着血丝的。
当下就怒红了眼,一把将人搂在自己怀里,厉声说道:“她怎么了?出了什么事?”
随即拍了拍宝儿的脸,“宝宝,醒醒,醒醒。”可是无论怎么拍,她还是一动不动地睡着了,像是解脱,而又像是纯粹的睡觉。
白家的三个人不认识谈景墨,但是看他衣着不凡,还有漂亮的小车子,全身上下只有冰冷以及强势的气息,已经被他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