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说话的时间,将原本睡着的母亲也吵醒了。
睁开眼,她面色不虞地看着比呢,眼底有着显而易见的责怪,似乎是她来的不是时候。
宝儿当做没看到,用一贯的带着讨好的声音叫了声妈。
“你还记得我这个妈啊?你爸出事了这么久,现在手术都做完了你才出现?这是什么态度?我对你的教养就是让你在家人需要的时候撇开我们然后独善其身吗?”白母的眸子瞪着宝儿,脸紧紧绷着,拉得老长,语气也很不好。
宝儿慢慢低下头,突然想到谈景墨,发现鼻子有点儿微酸。心里有一股莫名的情绪卡在里面,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其实很不好受。
随即她又暗暗庆幸她那哥哥不在此,不然指不定又会说出什么样伤人的话来。
其实一样的话,由不同的人说出来所取得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比如家人,如果家人用伤人的语气跟她说话,即使安慰了自己一遍又一遍,其实心底的那股气还是堵在哪里,想忘却忘不了。
宝儿摇摇头,重新抬头迎上母亲的眼光。“不是,最短时间太忙了,实在走不开。”说来这话的确有趣,她其实一点儿都不忙,那次遇到谈景墨开始,前后十天,第一天在医院里躺了一整天,第二三天则是在原本的宿舍里,后来的一周都在谈景墨的房子里。
不,应该说是她的房子,他已经将其送给了她,所以说,他真的很有钱,也很大方。
白母眼底的火光有着越来越旺盛的趋势,看向宝儿的目光是失望,不高兴。“忙?你的工作有你爸爸的身体重要?我到底是作了什么虐养了你这样一个不孝女?”
这话说得有点儿痛心疾首,但是宝儿还是一成不变的脸,似愣非愣。“嗯,工作是很重要,不然爸爸那二十万的手术费哪里来?我还指望着用那份工作接下来还债,所以,妈你别生气。”
其实事实也不是这样,但宝儿说得很认真。她说的某些事对的,比如要讨好谈景墨这个金主,不然人家白生生给了她五十万而不稍微回报一些的话,她会很愧疚。
宝儿这个人原则性很强,答应了别人的事,她都会尽量去做到。
白母听到她的话语气顿了一顿,再一次看向宝儿的目光又有些微的不同,许是想到为白父支付这一大笔手术费的人是宝儿的缘故。
她没再说什么,而是在白父的病床旁边坐下,一个眼神都没给宝儿,直接把她晾在一边,打算接下来的时间都无视她。
宝儿继续保持着自己没什么生气的脸,低下头来关心那个一直没开口出声的父亲。
“觉得怎么样?”她看着他略有浑浊的眼睛问道、
“嗯,没什么,就这样。工作忙的话你就先回去吧,这里你妈在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你来看过,尽了心意就好了。”白父语气淡漠,与女儿之间的对话比白开水还淡,仅有的一点点亲密也带着疏离,而这却又刚好是宝儿所熟悉的。
所以说,她并不是特别想来医院看望自己的父亲,因为自己的到来不见得人家会喜欢。虽然说她是因为白父的几十万手续费而答应谈景墨当他情人的,但这不过是基于他是她父亲,自己要尽孝而做的而已。
“你…”白母带着不满的眼神看着白父,显然对于他的些许维护很不赞同。
宝儿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不过脸上还是有点呆愣,似乎从小到大她在自己家人面前就是这个样子。“没事,我向公司请了两天假,明天再回去。”
白父嗯 了一声就没再说话了,病房里又恢复了刚才的宁静,静到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而白母见宝儿脸上愣愣的表情,心底对她的不喜有增无减。
其实她是个不讨喜的人,由此就可以看出来,自己的父母对她都带着这样的疏离,更何况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