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克拉克拿起挂在脖子上的相机,调好焦距,冲着山坡下,那座繁忙的火车站快速的按了几下快门,随后冲着身后的其他外国记者继续说道:“我会用自己的方式捍卫我的权利,我会让全世界都知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哦,天啊,看看那个手上的灾民,伤口已经感染了。”
克拉克这边正说着,再次举起照相机,随即在镜头里看看到一位大腿外侧表皮烧伤的伤员,带着几分怜悯的感慨一句,随后再次咔嚓咔嚓的按动快门。
其他的一些国外记者也有样学样,要么是拿起相机拍照,要么是端着采访笔记做着记录,反正他们这些记者都是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儿,更何况如今大兴安岭灾区的确是一团糟,这么好的新闻爆点自然要大书特书一下。
只有马塞洛和默克莱恩十分谨慎的没有任何动作,很快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离他们最近的加拿大魁北克日报记者布雷诺,在写完一段煽动力极强的短句后,发现了马塞洛和默克莱恩的异样,不禁好奇的凑过来问:“嘿,两位先生,你们似乎对这里的新闻并不感兴趣?”
“这个……”
“不,我们只是觉得,新闻的重点不是灾民的境遇,而是救灾过程。”
马塞洛老成持重,犹豫着要不要回答,可年轻的默克莱恩却没那么多想法,直接开口说出了他们的想法,马塞洛闻言也不得不点头,表示自己跟默克莱恩是一样的想法。
布雷诺听罢,愣了一下旋即嗤笑一声:“救灾的过程?哈哈~~”之后指着山下七零八落的简陋帐篷以及只能得到简单包扎的伤员,甚至连基本的饮用水和食品都无法保障的临时安置点,不无嘲讽的说道:“你是说这样的救灾过程吗?依我看,这里能达到这种程度已经是极限了,我敢断言,以现在的医疗条件,用不了多久这里的伤员就会伤口感染,然后爆发瘟疫,到时候会死很多的人,而现在只是开始。”
“你没见过中国人的行动能力和组织能力,我曾经亲眼看过他们在藏区南部地区的就在过程,高效、迅速、一丝不苟,反观新德里却一片糜烂。”默克莱恩摇着头反驳道。
“新德里的糜烂是因为他们整个北部地区全部受灾,而中国只有一、两个县,他们当然可以高效了,可是现在的大兴安岭可是横跨了两个省,怎么样?几天时间过去了,连基本的伤员救治都没办法开展。”
默克莱恩话音刚落,布雷诺刚准备说话,身后便传来克拉克的不容置疑的话音:“所以这里的政府跟新德里官方在本质上没有任何区别,都是前现代国家,都是落后愚昧的阶段,所以默克莱恩先生,您如果真的同情他们,就好好的把这里的真实情况报到处去,西方世界是公正善良的,他们会慷慨的资助这里的灾民。”
“可是……”默克莱恩还想要说什么,可还没开口,克拉克便指着下面新转过来的伤员:“事实如此,我只记录我眼睛看到的,这里没有医院,连医护人员都少得可怜,甚至没有饮用水和食物,醒醒吧默克莱恩先生,我们手上的笔杆子不仅仅是同情者的眼泪,同样也是痛斥不公的皮鞭。”
被克拉克这么一说,默克莱恩纵使有万般的言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因为山下的火车站的确跟克拉克所说的一样,十分糟糕,这让默克莱恩想说几句公道话都难。
于是闷闷的呼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山下,旋即眼睛一眯,瞬时睁大,然后跟一旁的马塞洛先生问:“你看,那是什么?”
“这个……”马塞洛顺着默克莱恩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皱了下眉头,然后举起望远镜又仔细的看了看,摇了摇头:“还不清楚。”
两人的异常举动同样引起克拉克等人的好奇,纷纷朝山下望去,只见一列火车缓缓的靠近站台,不同于以往的绿皮客运火车或是灰黑色的货运火车,这一次火车上十几节车厢上码放着一节节集装箱大小的白色货柜。
克拉克举着望远镜看了半天也没搞明白是什么东西,于是皱着眉头不确定的说道:“难道是食品?”
“也可能是衣物和帐篷!”布雷诺补充道,旋即拿起相机:“但不管是什么东西,看集装箱精细的做工,绝不会是给底层灾民和伤员用的,据我所知大兴安岭的木材可是这个地方的经济支柱,这一次火灾他们的损失非常大,所以几个高层都过来了,试图尽快恢复生产,保证他们的经济不至于倒退。”
布雷诺虽然没明说,但周围的记者们都是伶俐人,哪里还听不出布雷诺的言外之意,一瞬间特权、不顾灾民死活、为了经济发展枉顾民众生命的劲爆话题就开始在各位记者老爷们的头脑里开始酝酿。
克拉克更是笑着点头:“恩~可能性非常大。”然后就拿起相机准备多抓几张劲爆新闻的照片,有图有真相,喷起来才能跟尽兴。
然而还没等克拉克按动快门,就看到车站里一架用于吊装木材的起重机,将一节集装箱从列车上吊装下来,旋即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放到指定地点,然后几个工人上去搬动几个卡环,标准集装箱大小的东西转眼就变成一栋面积不小的房子。
随即代表医疗机构的偌大红十字标志便映入克拉克照相机的镜头里,克拉克就跟被蜜蜂蜇了手一样,立马放下手里的相机,不可思议的张了几下嘴:“那……那……那竟然是医院?”
似乎为了印证克拉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