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还在狡辩,你以为朕是好欺的么?”朱由榔一听他还在推卸责任,气不打一处来,厉声斥责。
陈际泰再不敢言语,只是不停地磕头,不一会儿,额头就红肿一片了。
朱由榔骂了一阵,感觉气出得差不多了,又见陈际泰以及“四大阎”都是神态疲惫,衣冠不整,显然是从三水保卫战到一路骚扰李成栋大军,这些人都没有好好休息,而且,陈仲武左臂裹着白巾,显然是受伤了——心下又有些不忍了。
想了想,道:“别磕了,惺惺作态,没的让人恶心。”
“罢了,朕听说今日是你爱女生辰,你和仲武就回府给你女儿过过生辰吧,朕这里缺人,就让你长子来朕身边伺候吧。”朱由榔道。
“臣谢主隆恩。”
没有削爵,没有下狱,没有累及家人,陈际泰至此算是放下了心。兵权肯定是要交出去的,皇上怎么会留一个想要谋反的人带兵呢?这一点他是早就看得很清的。
让伯文出来做事,看来皇上还是防着自己一手呢。不过,陈家只要不倒,有伯文在,未必不能再次辉煌。
“回府好生闭门思过,如有条陈可由伯文代奏。朕警告你一句,朕饶你一回,决不会饶你第二回,再有不轨,潘多寿就是你的榜样!”朱由榔厉声喝道。
“臣不敢,臣一定闭门思过,好好为皇上祈福。”陈际泰连忙表态。
“退下吧。”
朱由榔一挥手,陈际泰和陈仲武慌忙退了出去。
……
谋反是灭门大罪,朱由榔不是不想杀陈际泰,不过,他顾虑的是陈际泰手下这些军队。
目前来看,他这些军队可是本朝最为强大的一支军队,如果陈际泰在军中威望很高,杀了他,必然会引起他手下的反对,若是哗变可就麻烦了。
再说,现在正是与李成栋决战的关键时刻,留一陈际泰,而安众将士之心,无论如何都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所以,做出如此决定,是建立在当前的大局之下,而并非图一时痛快杀之以儆效尤,也不是心慈手软当老好人。汐梦谣
……
“跃龙、允武,部队都布置到位了吗?”林察问站在两旁的赵跃龙和叶允武两人。
林察的帅帐设在南河岗大桥西南方向的龙头山上,此刻,帐内没有旁人,只有他跟赵跃龙和叶允武三人。
“都督,放心吧,李成栋老小子只要进了咱们的埋伏圈,管叫他有来无回。”赵跃龙道。
“嗯,那就好。允武,你守着大桥,一定要小心惠州的杜永和,他要出城来救,坚决堵住他。”林察道。
“放心吧都督。咱手下那些孩子们,都不是吃素的。再说了,李成栋派往惠州的人,都被咱们给截下来了,杜永和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不过,都督,这一仗可没多少油水啊。”叶允武照例笑着说道。
“就是,都督,皇上弄什么劳什子一切缴获归公分配,这不是断弟兄们的财路吗?”赵跃龙附和道。
“说什么混话?!跟你俩说多少回了,管住那张臭嘴,就是不听,这话也是随便说的?”林察一拍桌案,喝斥道。
“嘿嘿,都督,别生气,咱这不是私下里跟你说说吗?”叶允武嘿嘿笑着,浑不以为意。
“以后这话私下里也不要说。皇上那是多圣明的一个人,李成栋一万多军队,都被他装到口袋里了,会没有御下之道?”林察低声告诫道。
“是是是,都督说的是。不过,都督,弟兄们当初跟着咱,可都是为财啊。”叶允武笑着说道。
“这话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俩还没过够海上的日子?你俩的钱够多的了,足以让小毛、小虎他们娘们过上好日子的了,要那么多钱干吗?再说,咱拼命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博个封妻荫子的功名?难道,还想让小毛和小虎他们当海盗?”林察没好气地说道。
闻听此言,“独眼龙”和“笑面虎”都噤声了。
英俊儒雅、文质彬彬的林察,竟然能降得住两个凶神恶煞般的人物,不能不说,这算得上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