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然相比胡合,更为压抑,更为人心惶惶,因为那个国师,便是万分憎恨中原,几乎憎恨中原的一切。
也因此,木雪莹选择从坞罗,用坞罗人的身份进入,虽然只是小国,也会收到蔑视,却不会有敌意。
进入坞罗后,她便找了安全之所,了解关于柔然的情况。
因着北漠很是危险,木雪莹便将最大最关键的据点设在了坞罗。
这个小却不会受到太多关注的地方。
柔然坐落于周国西北方向,南方与燕、周两国接壤,通常天气炎热,与周国截然不同。
原本那里的土地干旱,不易耕种,只能种些易活之物,或是打劫中原,或者其他部落,可以说,几十年前,这里一片荒芜,百姓四处流离。
直至二十年前,柔然的国师密拿瓦索迪来了,虽然是个中原人,可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居然引入了水源,让这片土地有了生机。
也是从那时起,被所有柔然人都视为天上派来的神明,更是封为国师,无人胆敢违抗他。
柔然可汗是铁木楚,如今年过六十,缠绵病榻,久病不愈,整个柔然,几乎被密拿瓦索迪牢牢抓在手里。
虽有左贤王监国,可那左贤王却也是被密拿瓦索迪牢牢控制在手中,对他言听计从,竟是不肯说他半句不是。
唯有一点很是奇怪。
密拿瓦索迪把持朝政多年,却从来没有任何的篡位之举,甚至有人暗中谏言让他取而代之,反而被他直接赐死。
这样一个人,更是获得百姓赞誉。
不仅如此,他还在祭天大殿上,亲口发誓,不会篡位,反而会尽心尽力,求做一代贤臣,只求日后史书,能够留下他的名字,记得他的功劳。
纵然如此,他的权势滔天,很多事情可汗不管,左贤王更是不会理会,便是他一人独裁。
木雪莹冷笑一声。
这国师……是个有趣的人物,她当真要去会一会了。
陆梓昀两年前来到这里,以一个被驱逐者的身份出现,一次意外事件,见到了国师,并且,因为谈吐不凡,被奉为座上宾。
如今,陆梓昀已是国师最出色的弟子,也是朝堂上地位仅次于国师之人。
木雪莹不知道陆梓昀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得到如今的地位。
那国师的疑心病格外重,即便是自己的妻子,也不见得完全相信。
据闻,密拿瓦索迪如今四十有余,但至今为止,他已经连续换了五个妻子。
纵然他在明面上,对于柔然赤诚一片,尽心尽力,可这妻子,换得的确频繁。
即便是柔然国本地百姓,也都觉得咂舌。
如今这个妻子,年芳十八,与木雪莹同龄,娶进门不过半年。
陆梓昀一共传信三封,每一封都有着不为人知的重要秘密。
在陆梓昀之前的传信之中,所谓瞧见与木雪莹母亲相似的人,便是密拿瓦索迪的上一任妻子,那是外交大臣固伦和的女儿,年龄或许不过三十。
虽不相信那是她的母亲,但陆梓昀三个月前那封信,让她有了确定自己母亲与国师有关的想法。
那就是,密拿瓦索迪的这一任妻子,同木雪莹有几分神似。
那么,可以做一个猜测,是否密拿瓦索迪的每一任妻子,都和她很像。
和她相似,便已经相当于和她母亲相似。
或许,当初将她母亲带走的人,就是这个国师!
心里有了这个猜测,她便一定要进行下去。
来了北漠,以坞罗人进去柔然,这些,她都没有看到告诉陆梓昀。
他的处境并不安全,密拿瓦索迪的前几位夫人都非死即疯,古怪得很,足以见得这国师疑心病重。
若是陆梓昀有一点把柄没抓住,只怕更是难逃一死。
陆梓昀已经为她做了这么大牺牲,她不能再让他陷入困境。
安排了一个不俗的身份,又将自己化作一个普通坞罗人,木雪莹便启程离开坞罗。
柔然的风土人情,木雪莹已经提前了解了大概,除了少部分,其余她都可以接受。
大街各处都是游玩的男女老少,这样看起来,若是不论其他,这里也似乎还不错。
“让开!让开……”
木雪莹正拿着青葱饼刚要跨街道,横空却出来几匹马,北漠的马儿比之中原,不知俊了多少倍,果然是好草料、在草原奔跑出来的宝马。
木雪莹记得,当初南宫轩澈让她挑的那匹追风,就是旁人从北漠带过去,特地进贡给他,即便是在宫里,每日也有那上好的吃食供着。
在中原被当做稀罕宝贝般的东西,此刻在这里,竟是随处可见,便是这普通的送信使者,也都可以骑着四处奔走。
“阿妹,小心着点,这四处都有马儿出没,一个不留神被撞了,那可是得在床上躺好些天。”
木雪莹一个愣神的功夫,又有两匹马飞驰而过,瞧着速度,当时在赛马。
没等她往后退,便有身后一只手,拉了她的手直接往后退去。
在安全地带停下来,男子松开了她的手,木雪莹才抬起打量眼前的人,衣着是普通柔然人打扮,嗓门也是北漠人特有的粗嗓门。
见她望着自己不说话,男子不由得咧嘴,露出八颗牙齿,表示自己的善意。
本就憨厚的面庞,此刻更是朴实善良。
“阿妹,你可是第一次来我们柔然?”
木雪莹不由得浅浅一笑。
“阿哥,我是坞罗人,小时候来过这里,不过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