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那些事情都是事出有因。娘娘以为,臣妾与五皇姐无冤无仇,如何一开始就会对她下毒手?”安楚闻言,并未动怒,只是浅浅笑道。
夜羽裳微微沉吟,也觉得的确如此,却又觉得有些不放心,遂再次看向安楚:“你就这样自信她会信你的话?”
安楚微微勾起唇角:“娘娘放心,原本臣妾不自信,但今日,她并未伤害臣妾,便令臣妾有了自信。入夜后,臣妾便去试着投诚。若娘娘有何计划,可将这条线物尽其用。”
“最好只是假意投诚,若是让本宫知道,你真的倒了过去,你知道后果。”夜羽裳带着意味不明的笑容,有些瘆人。
安楚点头:“娘娘放心,那边臣妾根本去不了,她会原谅臣妾,臣妾那位姐姐,可不会放过我。”
“行了,你去吧。正好,本宫接下来还有个计划,你今日若能投诚成功,也好方便计划实施。”夜羽裳说着,挥手让安楚离开,自己则起身往里间走去。
安楚离开之际,又恢复了一贯的平和。
而木雪莹自踏出梨园后,便有些神不守舍,看的白芷心中发慌,回到椒房殿,便将自己关在了房里。
瑾月忙了一天,回来便觉着气氛不对。得知了今天的事情经过,忍不住责备白芷:“我都说了让好好保护小姐,你怎么让她去赴那个女人的约?真是气死我了。”
“瑾月姐,白芷知错,只是如今不知如何是好,我熬了药,小姐也不让端进去。”白芷也是满面愁容。
瑾月叹气,接过白芷手中的盘子:“你先去忙其他的,我去看看小姐。”
咚咚咚!
“小姐,瑾月回来了。”说罢,也不管木雪莹同不同意,瑾月已经小心推开门,走了进来。
木雪莹坐在床边,本拿着一张纸,瑾月进来的刹那,立刻收了起来。
“小姐,该喝药了。”瑾月说着,把药碗递给木雪莹。
木雪莹看见药,还是不自觉皱了皱眉,但为了腹中胎儿,还是捏着鼻子喝了下去。喝过后,瑾月又将今日在宫外买的酸梅拿了出来。
趁着木雪莹吃东西的功夫,瑾月不由得打量起木雪莹。
瞧着瑾月目不转睛的模样,木雪莹不由得笑了:“这样瞧着我做什么?可是脸上有东西?”
“没有,小姐的脸美着呢。只是瑾月方才,听闻小姐回来后便闭门不出,心里本来还担心得要死,结果进来看见小姐,发现小姐似乎也没什么忧愁,便觉着有些奇怪。”瑾月不解道。
木雪莹笑了笑,道:“今天的事情,白芷应当都告诉你了吧?”待见瑾月点头后,木雪莹又道:“她给我打感情牌,又故意拿阿澈激我,我不过将计就计,好让她以为,我还是可以让她拿捏的。”
闻言,瑾月不免忧心忡忡,仔细观察着木雪莹的神色,小心翼翼试探道:“小姐,您……对陛下……”
瞧着木雪莹的神色很是自然,似乎早已料到她会有此问,欣慰的同时却也更加疑惑了。陛下可是小姐心中的痛,但如今,小姐居然能够这样从容面对,真的让她难以置信。
“阿澈……的确是我心中的痛。”木雪莹淡淡说着,眼中划过哀伤,瑾月也不由得屏住呼吸,然,木雪莹又对着瑾月淡淡一笑,“这件事……我有安排,瑾月,你放心,我不会被她拿捏。”
瑾月点点头,还要说话,木雪莹又道:“这段时间要和那些大臣们打交道,苦了你了,不过你放心,过不了多久,咱们就不必再要看人脸色了。”
瑾月重重点头:“瑾月相信小姐。”与那些朝臣打交道,的确让她烦躁,但一切为了小姐,什么都不怕,便是受再多委屈也不算什么了。
木雪莹还要说话,门口敲门声再次响起。“小姐,有人来了。”
闻言,瑾月抬头看了一眼木雪莹,见她同意,遂起身开门。门口站着一名裹着白色斗篷的女子,看不清模样。
待来人进屋,瑾月便自觉关门退了出去。
“坐吧。”木雪莹下了床,来到了桌边,给来人倒了一杯热茶。
来人没有吭声,慢慢走近,在木雪莹面前站定,双腿一弯,直直跪了下来。斗篷被揭开,却是安楚无疑。
木雪莹瞧见了,眼中没有惊讶没有疑惑,但乌黑平和的眸中,带着不易察觉的探究和犀利。
安楚对着木雪莹郑重其事磕了三个响头,一为木雪莹,二为安溪,三为她早逝的母亲,曾经的雨贵妃。
“求娘娘指一条明路。”安楚神色无比严肃,与白日里判若两人。
木雪莹犹豫片刻,淡淡道:“地上凉,坐下说吧。”安楚没有反驳,顺从地起身,在木雪莹身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如何觉得,我会原谅你?再者,你如何以为,溪儿会原谅你?”摸着手中温暖的汤婆子,木雪莹低着头,眼神晦朔不明。
“您看似狠辣无情,心中却愿意给误入歧途之人一条生机。安楚并非生来这般嚣张跋扈、不择手段,您是知道的,如今,安楚虽不愿归责于任何人,却也不愿任由自己的后半生带着悔恨,从始至终都摆脱不了这一世骂名。皇姐恨我入骨,安楚愿用后半生弥补,但求日后光明正大做人,不再担惊受怕。”
安楚苦笑着,又道:“若皇姐真要拿了安楚的命去,便也是安楚的命数。但求您和皇姐,能够原谅安楚曾经的所作所为。”
木雪莹低头沉默着,似在思索安楚话中有几分的可信度,